“哪條街?何人所說?”

這個問題還真把管亥問住了,那日聽阿茉提起,原以為太史慈是個名人,來黃縣打聽過,才知他不過一小吏,並無什麼大名聲,也不知阿茉到底何處聽聞此人之名。

他不欲胡編欺騙,只得如實道:“實不相瞞,在下來黃縣前,是聽家主提起,言東萊太史慈武藝了得,事母甚孝,是位忠義之士,至於她如何得知壯士之名,我亦不知。”

“家主好結交勇士,臨行前特地交代過,讓我順道來拜見。”

“閣下家主乃何人?”

管亥道:“幷州晉陽王家女,其父王允王子師前幾年曾任豫州刺史,平過汝南黃巾軍,後遭十常侍陷害,去官隱居晉陽。”

方氏聽得糊里糊塗,如此說來,家主不應該是王允麼?

太史慈在縣衙待了一年,知道當年平賊的兩位功臣被陷害入獄,一個是盧植,另一個就是王允。

他心中懷疑盡去,又鄭重道了謝,略帶歉意道:“閣下特來相見,慈本應盛情款待,只是眼下郡中有急事需慈出趟遠門,恕不能相陪,可否留下住址,待事了慈親自上門,再盡地主之誼。”

方氏詫異道:“天都快黑了,我兒還要去辦何事?”

“此事稍後再同您細說。”

對方有事要出去,管亥不欲再多打擾,拱手道:“在下還未尋得住處,不過,我還要在黃縣呆一陣,子義不在這段時間,我會時常來看望阿母,你且放心出門。”

“既無住處,若不嫌棄,便住我家中如何?”太史慈誠摯邀請道。

他原以為此人是州上派來的奸細,現下細細想來,是自己疑心太重了,試問有哪家會派面貌如此好辨認的奸細?

管亥抱著結識籠絡太史慈的目的而來,有此機會自然是好,笑道:“在下粗鄙之人,有個遮風擋雨之處便好,怎會嫌棄?我定待阿母如我母。”

“安仁之恩,慈銘記於心!”太史慈鄭重彎腰道謝。

管亥忙扶起他胳膊,“子義見外了!”

又看了看門外的馬,顯然沒自己的那匹好,乾脆好人做到底,慷慨道:“子義既要出遠門,便騎我這坐騎去。”

“這如何使得?安仁代慈照顧阿母,已是大恩,豈敢再要恩人寶馬?”太史慈有些不好意思道。

那匹馬他方才進門時瞥了一眼,實是難得一見良駒。

“好馬便是要時常拉出去跑,我在此呆上一月餘,這馬該吃出一身瞟了,你當是幫我拉去溜溜。”

管亥如此說,太史慈也不再扭捏,欣然應下。

方氏把管亥帶去太史慈房間歇息,出來問道,“我兒到底要去辦何事?”

太史慈一邊往包袱裡裝乾糧和水,一邊道:“州上有一奏章發去有司,若讓其先達上聽,對郡中不利,兒欲去往洛陽追趕,今夜便要出發。”

“此事可有危險?”方氏擔憂道。

“無危險,兒心中有主意,母親放心就是。”

“那便好!母親能看出安仁是個好孩子,有他在家,你且放心去,勿要掛念。”

太史慈走後,管亥住在他家中,一面等去往各縣招舊部眾人,一面幫方氏做些家務活,閒暇時和她講些張茉之事,惹得方氏驚奇不已,直言世上竟有如此聰慧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