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呂布死在懷縣,那張先生的棋局可否能破?許攸開始猶豫。

呂布前段時間剛成親,當董卓女婿的時候也無子嗣,更沒納過任何姬妾,他一死幷州就是後繼無人。

幷州如今的軍權主要在張遼、高順和徐榮手上,徐榮從前便是洛陽軍將領,呂布一死他只能來投靠主公, 而張遼也是在那年呂布平南匈奴時才跟隨呂布的,忠臣度不會太高,可以拉攏,剩下一個高順則不足為患。

至於和呂布聯姻的晉陽王家,呂布死了他們還不再找個靠山?主公只要納了那王家女,幷州世族也就解決了。

照目前情況, 呂布死在懷縣, 高順必會殺進箕關, 王匡聯合楊奉等人擊敗高順應該沒什麼問題,至於那張先生的後手,呂布一死也就沒什麼用了。

想法很美好,然而主公那人極為好面子,不容他人做出折他威嚴之事,此事他們若擅做主張,即便成功了日後也可能會被清算,就算不被清算,主公只要一想起是他二人害死了熙公子,日後還會重用他麼?

而一旦失敗,他們可能會賠上自己的性命,不管怎麼樣,他許子遠都落不到好處。

“此事我等不能替主公做主,你還是交接印綬隨我去鄴城吧!主公日後會給你把河內要回來。”許攸勸道。

“日後是何時候?呂布的腦袋唾手可得,你不做我做。”王匡冷哼。

十幾個人都不敢動手,日後等呂布兵馬進駐河內,數千兵馬袁紹便敢動手?

“公節,莫衝動,此事真不可為, 呂布和於毒等黑山賊子勾結上了,他的兵馬應該會從白陘過來,你若殺他不成,就別想活著離開河內。”

“你怎知他和於毒勾結了?”

“猜的!”

“猜的?”

“他若沒有後手,怎敢只帶區區十幾人來懷縣?”

王匡想想,許攸說的也不是沒道理,然而白陘那邊至今並無訊息傳來,即便真是如此,等幷州軍到來時呂布已死,軍心自亂,又有何懼?

“我還是要自己賭一賭。”王匡扶了扶腰間佩劍,大步往門外走去。

“公節,公節別衝動,呂布此人你惹不起,聽我一句勸……”

許攸追在後面叫著,然而王匡根本不理他,走出郡守府跨上馬便往城門而去。

看他走遠,許攸一改焦急之色, 低聲道,“便讓你去試上一試,成則你受主公之怨我立功,敗了也與我無干,我極力阻止了,奈何你不聽。”

…………

懷縣東城門外,呂布一行人從天矇矇亮便到了城下,然而此時太陽都出來了,城門卻依然緊緊關閉著。

“情況可能有變啊!”杜畿頗有些擔心地說道。

常林看著城頭看似鎮定,實則時不時想回頭張望計程車兵,說道,“主公雖有袁二公子為質,然河內畢竟不是隸屬冀州,王公節不會甘心放棄河內,主公還是莫要進城,讓他先把駐兵調出。”

杜畿道,“他若有所企圖,必回百般推諉,只怕主公不進城他也不會出來。”

相比較這兩人的憂心忡忡,呂布臉上並無半分擔憂之色,他把方天畫戟的戟端插在地上,雙手抱著胳膊好整以暇看著城門口,對身邊二人道,“一會兒我獨自進城即可,你等且候在外面。”

又對那十幾個親兵道,“你們負責保護好二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