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寧帝沒有讓他起來,李延嘉只能繼續跪著:“稟陛下,還有半個月。”

“那二王子怎的忽然有興趣進宮來看朕?是覺得禮部和鴻臚寺招待不周?”

“不不不,禮部和鴻臚寺招待微臣很用心,令微臣有賓至如歸之感。”

昭寧帝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那二王子為何入宮啊?”

“此事皆因王兄而起。”

李延嘉直起身子,“西市上發生的事情,微臣已經聽說了。王兄在西夜時便放浪形骸,未曾想來到長安依舊如此。姑娘家的名譽何其重要?王兄既然犯錯,自然要受到懲罰。”

“微臣亦有罪,來長安之前,父王曾囑咐微臣,需對王兄多加看顧,微臣卻未盡到看顧之責,還請陛下降罪。”

“這七個孩子年紀小,偶爾會幹一些出格的事,朕已經責罰過了。”

昭寧帝看著李延嘉,“念在李延澤已經受罰的份上,他冒犯朕的公主之事,朕便不與他計較,但是容親王府和安親王府需要顏面,你明白麼?”

李延嘉嘴角一抽。

禁足三天不許出門,罰抄《禮記》三遍,算什麼懲罰?

昭寧帝這分明是打算包庇毆打西夜使臣的那七個人!

不過李延嘉也從昭寧帝一番話中聽出來,昭寧帝礙於李延澤使臣的身份,不好重罰李延澤,但是會讓李延澤在長安府大牢裡多待幾天,至於待幾天,那就要看李延嘉能不能把事情處理的讓容親王府和安親王府滿意了。

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想著如何把李延澤從長安府大牢裡撈出來,而是應該怎樣消去容親王府和安親王府的怒氣,西夜國再強也只是一個小國,得罪天朝上邦的兩位權貴實為不智。

父王這些年有不少小動作,想要徹底瞞過北涼皇帝是不可能的,只是父王謹慎,這才沒讓北涼皇帝抓住把柄。此事如果處理不當,很可能會讓北涼皇帝找到發兵的藉口,雖然堂堂西夜大王子被關在長安府大牢裡,丟盡了西夜國的顏面,但是和西夜國的安危比起來,也算不得什麼了。

思及此處,李延嘉俯身道:“微臣明白了。”

“既然明白了,那就去吧。”

看著李延嘉離開御書房,昭寧帝道:“這個李延嘉,倒是有些出乎朕的意料。”

“陛下何處此言?”

“為了不得罪北涼權貴,他寧可捨棄西夜國的顏面,也要朕嚴懲李延澤,如此一來,即便朕想要嚴懲李延澤也不行了。”

德全不解:“這是為何?”

“李延澤兄弟倆代表的是西夜國。雖然李延澤犯了錯,但是李延嘉也擺出了良好的認錯態度。西域其他小國的使臣可都看著呢,朕如果嚴懲李延澤,便會給他們留下刻薄寡恩的印象。”

“不過,朕雖不能嚴懲李延澤,還有阿淵和袖然呢,等著看吧,李延嘉一定會去容親王府和安親王府。”

昭寧帝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雖然笑著,笑容卻不達眼底,敢欺負朕的女兒和侄女?哼!在大牢裡多待幾天吧!

德全如果見過楚辭發怒的模樣,就會明白,楚辭發怒時笑容不達眼底的習慣是受了誰的影響。

楚言正在奮筆抄寫,而原本應該接受“重罰”的某人躺在軟榻上擼貓,順便享受著芷秋的水果投餵。

“阿姐,這個李延澤是怎麼回事?”

“能怎麼回事?看我和錦寧嫿兒漂亮,起了色心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