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街道上傳來喧鬧聲,楚辭推開窗戶往外看去。

定侯已經走過了迎景樓,後面浩浩蕩蕩跟著十幾輛馬車。

南宮靈坐在第二輛馬車裡,前面第一輛裡面是邑親王。

馬車裡有些悶熱,南宮靈掀開視窗小簾,看著外面的熱鬧場景,抬頭不經意間,與楚辭的視線對了個正著!

那雙眼眸淡漠無情,沒有一絲溫度,看似散漫隨意,卻令南宮靈生出了一種整個人都被看穿的無所遁形之感!

南宮靈心中頓時一驚!

正想仔細看清那人的模樣,那人卻關上了窗戶!

“殿下?”

耳邊傳來宮婢的聲音,南宮靈回過神,放下簾子,靠在軟墊上閉目養神。

那雙眼眸卻在腦海裡一遍又一遍的浮現。

不知為何,南宮靈一見到這雙眼眸,便心生不喜明明應該是第一次見到,可她總覺得似乎在哪裡見過,偏偏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弄得心情有些煩躁,索性不再去想。

再說楚辭關上窗,從蕭璟元手裡拿起剛倒好的茶,“南越使團入京了。”

蕭錦寧夾起一塊鴨肉,“據說南越禮部尚書穆遠是個病秧子,這一路上要不是他,南越使團早該到了……阿辭,你別誤會啊!”

穆遠是個病秧子不假,可是楚辭身子骨也不好,幼時有段時間甚至要靠湯藥吊著命,比起穆遠好不到哪去,在楚辭面前提起“病秧子”這個詞,豈不是往楚辭心窩子裡戳刀?

想到這裡,蕭錦寧頓時感到十分懊惱。

楚辭卻是毫不在意,“錦寧無心之言,我又豈會生氣?再說長安城裡,在背後罵我病秧子的人不知凡幾,計較起來豈不是自尋煩惱?”

勳貴世族家的千金,在享受榮華富貴的同時,往往也要為家族利益做出犧牲,哪怕是公主,也難以擺脫和親亦或聯姻的命運。

而她自出生以來,便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活得肆意瀟灑,父親哥哥也不會為了家族利益犧牲她一生的幸福!

這在長安城中,無疑會找來許多羨慕嫉妒,在背後罵她的姑娘絕對不在少數,真要計較起來,哪怕忙的焦頭爛額也堵不住那些嘴巴。

楚辭乾脆懶得理會,不僅懶得理會,還有些考憐這種人,明明嫉妒的要命,卻只敢躲在背後罵,無論情願還是不情願,到了她面前還是得擠出一副討好的笑臉。

蕭錦寧這才鬆了口氣。

吃到一半,蕭錦嫿趕過來了,一邊找位置落座,一邊掃視:“阿言沒來嗎?”

楚辭用筷子戳了一個蟹粉獅子頭,“阿言打算參加十月份的武舉,正在家裡接受家將的訓練。”

“武舉?!那豈不是說,他要離開長安好幾年?!”

蕭錦嫿頓時急了,“他一個將門世家子,跑去參加武舉幹什麼?阿辭你也不攔著他!”

“阿言不是小孩子,做出這個決定,想必定是經過了深思熟慮,我幹嘛要攔著他?”

蕭錦嫿無言以對。

她知道楚辭說的很有道理,但是一想到楚言參加武舉之後,就要離開長安三年,她就很不開森!

蕭璟元撐著下巴,表示很疑惑:“堂姐,我發現一個事實哦!你和我阿言表哥十次見面至少五次要掐,但是每次見不到阿言表哥,又總會問起阿言表哥,你該不會是看上阿言表哥了吧?”

蕭錦寧想了一下,“好像還真是這樣!”

彷彿嗅到了八卦的味道,蕭錦寧、楚辭、蘇梓楓和蘇梓安齊刷刷扭頭看著蕭錦嫿。

想起楚言那一句“反正我不娶”,蕭錦嫿心中十分不爽,至於這其中摻雜了多少少女心思被人戳穿的惱怒,就不得而知了。

“蕭璟元,你少胡說八道!我就這麼問一句,怎麼就成看上楚言了?我蕭錦嫿這輩子就算是去和親遠嫁,也不會看上他楚嘉澤!”

“和親遠嫁就嚴重了吧?我覺得我弟弟阿言還挺不錯的啊,嫿兒,要不你再考慮考慮?”

楚辭琢磨了一下,蕭錦嫿和她家阿言門當戶對,郎才女貌,青梅竹馬,好像還挺配的啊?

蕭錦嫿夾了塊翠玉豆糕塞進楚辭嘴裡:“少來瞎摻和,吃你的飯!”

蕭璟元小聲嘀咕:“堂姐好凶!”

蕭錦嫿一眼瞪過去,蕭璟元頓時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