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有一夥外族人,一直查不出他們的來歷,但是昨天晚上四座城門都出現了他們的人,其中不乏高手,還有不少死士。我在永興門遇到的那一波為首者口音與長安本地口音幾近無異,顯然潛伏已久。能在他國帝京潛伏培養這麼多死士,一般勢力可做不到,基本可以斷定,這夥外族人和南越有關。”

“大哥,為何一定是南越?就不能是東陵,西寧,漠北,或者西域嗎?”

楚辭翻了個白眼:“阿言,用你的小腦瓜想一想行不行?漠北可汗和攝政王正在爭奪皇權,東陵小皇帝還沒親政,忙著和東陵太后勾心鬥角,哪來的閒工夫插手咱們北涼這一檔子事兒?西域各小國一直臣服我們北涼,在北涼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豈不是找死?西寧雖與我們素來交好,倒也不是沒有那個可能,只不過眼下南越的嫌疑更大而已。”

安親王讚許的點點頭,阿辭說的一點都不差,雖然是女兒身,無需操心家國天下事,但多瞭解一些朝堂之事,開闊開闊眼界也好。

“襲擊永興門的全部都是死士,嘴裡藏了毒藥,一旦被俘,立即服毒自盡。除了朱雀門有兩人逃走,其餘死士盡皆身亡,身上沒有任何能證明身份來歷的線索。”

“不,”南弦忽然開口,“昨夜逃走的兩人,其中一個在江湖上銷聲匿跡多年,追命奪魂宋志安,他說南越對他有恩,雖然不知道這句話是真是假,但我們也許可以從他身上入手。那兩個人也一定還在長安城裡。”

“我已經讓暗隱稟報陛下,派其他暗隱去追查那兩個人了,相信不久應該就會有結果。我在永興門一直守到子時,也沒見到第二波人,便覺得不對勁,派人去另外三座城門查探,發現是安定門那邊出了差錯。”

安親王皺眉,“仔細說來。”

楚墨喝口茶水,“昨夜戌時,城門正要落鎖,有輛很不起眼的灰色馬車要出城。據當時負責檢查的將士們所說,趕車的是一名中年男子,馬車裡是中年男子的父親,從高處跌下來已經沒救了,中年男子打算把父親帶回老家安葬,守城將士掀開簾子看了一眼,發現果真如中年男子所說,馬車裡的老人渾身是血,只有進氣沒有出氣,眼看就快不行,所以那些守城將士就放他們出了城。”

楚辭心中瞭然,不用說,問題肯定出在這輛馬車上了。

“我立即帶人去追那輛馬車,同時派人去城中各家醫館盤問,若那中年男子的父親當真傷重,應該會先送到醫館救治。然而所有醫館都說昨天沒有收治過從高處跌落的傷者,那兩人也沒了蹤影,出城搜尋,只找到一輛燒燬的馬車。”

對於這個結果,楚辭絲毫不覺得意外。

“對方早有準備,又豈會輕易被抓住?哥哥也別生氣了,日後機會還多著呢!”

楚墨和楚辭入宮時間掐的正好,昭寧帝在乾元宮華陽殿剛用完早膳,正在換朝服準備去上朝。

“臣楚墨叩見陛下。”

“臣女楚辭叩見陛下。”

“起來吧,都是一家人,哪來那麼多俗禮??”

昭寧帝一身一身袞服旒冠,雙手平伸,八名內侍正忙著幫他繫上衣帶。

繫好之後,昭寧帝揮了揮手,殿內一眾宮人悉數退了出去。

“你們倆今日怎麼一道入了宮?”

“前段時間,有外族人潛入長安,微臣懷疑與南越有關,昨夜在四座城門附近設下埋伏,意欲截殺,不料截殺失敗,還請皇叔降罪!”

“阿墨不必自責,人算不如天算,這次是他們一時走運。”

楚辭心思通透,一聽就明白了昭寧帝的意思。

那幾個外族人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在楚墨佈下埋伏準備截殺的時候設計出城,一時走運?這話說出去誰信?

但是南越使團入京在即,這個節骨眼上絕對不能出現差錯,其他事情只能暫時先放一邊。

“阿辭你呢?你又是幹嘛來了?”

“其實也沒多大事。”楚辭笑眯眯地伸手比劃了一下,“我要說的這事,和昨晚的事情有那麼一丟丟關係。昨晚那些死士心狠手辣,刀劍上全部淬了毒,暗隱也有幾個受了傷,可最後卻一個活蹦亂跳、不少的回來了。”

忽然想起昨夜那兩隊暗隱的隊正回來稟報事情經過之後,那一臉如喪考妣、欲言又止的模樣,昭寧帝眼皮狠狠一跳,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是怎麼回事?

“這可都得感謝我聰明機智,早有防範,提前給他們每人服了一顆解毒丹。”

昭寧帝問道:“藥王谷的解毒丹?”

江湖上流通的解毒丹品質參差不齊,但其中效果最好的還是藥王谷的解毒丹,只是白蘞那傢伙心黑,一顆五百兩的解毒丹,那傢伙就敢賣一千五,這些年不知道被那傢伙坑了多少銀子!

“是啊,但那些解毒丹侄女做出來花了不少力氣,您看……”

“多少銀子?”

昭寧帝也不廢話,答應的爽快,侄女辛苦做出來的東西,他也不會佔侄女的便宜。

楚墨看著妹妹給昭寧帝挖坑,努力憋住笑,幾乎要憋出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