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尋川。”

黑衣人似乎是想起來了什麼,“蕭璟弘的那幾名貼身近衛,可有抓到?”

“回稟公子,當日在壽縣驛館,淮南郡王共有四名貼身近衛從驛館逃出,按照公子的吩咐,屬下當即派人追殺抓捕,只是……”

說到這裡,尋川猶豫了一下。

黑衣人轉頭淡淡看了他一眼,“只是什麼?”

尋川連忙拱手:“我們的人顧忌重重,不敢鬧出太大動靜,所以淮南郡王的那四名貼身近衛,只有三人斃命,最後一人墜落懸崖,不知所蹤。”

黑衣人嘆了口氣,“這也怪不得你們,畢竟是在北涼境內,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算是很不錯了。派人去懸崖底下看了嗎?”

“還請公子放心,屬下早就已經派人前往崖底搜尋了,相信至多再有兩日,就會有訊息傳來。何況那人墜落懸崖之前便已身受重傷,再經此一遭,恐怕難以活命。”

“不可大意,我們做的這些事情,一旦被昭寧帝發現,那我們這麼些年在北涼的辛苦都將會付諸東流,所以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讓那最後一名貼身近衛把蕭璟弘遇襲的訊息傳遞出去,必須要把他截下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尋川神色一凜:“是!公子,屬下這就去加派人手。”

黑衣人微微頷首,“另外,虎符恐怕早就已經被蕭璟弘藏了起來,我們的人暗中將淮南郡王府裡裡外外能搜的地方都搜了一遍,就差掘地三尺,也還是沒能找到虎符。此人既然是蕭璟弘的貼身近衛,興許會知道蕭璟弘將虎符藏在了何處,又或許……”

他的話沒有說完,尋川卻已瞭然,“公子的意思是,那虎符興許會在那人身上?”

“不排除這個可能。”

“屬下知道該怎麼做了,只是公子,屬下還有一事不太明白。”

黑衣人轉頭,見尋川似乎欲言又止,便道:“此處只有你我主僕,還有什麼想問的,直說便是,吞吞吐吐的幹什麼?”

“這可是公子您說的,等會兒您可別又笑話屬下沒腦子。”尋川連忙說道:“屬下不太明白的是,您這麼大費周章的試圖從淮南郡王手裡奪走虎符幹什麼?淮南郡有沒有這麼一支受虎符節制的軍隊暫且先不說,就算有這麼一支軍隊,他們會接受公子的調遣嗎?”

黑衣人沉默了一瞬,伸手拍拍尋川的肩膀,“我記得你弟弟才八歲,正是愛吃零嘴兒的年紀?”

尋川不明白自家公子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但還是點了點頭。

“下回你給你弟弟買零嘴兒的時候,記得多買幾袋核桃,補補腦子。”

尋川頓時為之氣結,“公子,你又笑話屬下!”

“可你確實沒你家公子我聰明啊,你得承認事實。”

尋川:“……”

黑衣人開了個玩笑,隨即正色道:“我要虎符,自然有我的用處。何況既然有虎符,那麼蕭璟弘手裡那支軍隊也必然存在,不然他弄這麼塊虎符出來幹什麼?”

尋川依舊不解,“可那畢竟是北涼的軍隊,難不成他們還會幫著我們南越來打北涼?”

黑衣人意味深長道:“那可說不準,不試試怎麼知道那支軍隊不會為我所用?況且蕭璟弘是被昭寧帝貶到了淮南,帝王素來多疑,若是昭寧帝得知蕭璟弘手裡秘密隱藏著一支數萬人的軍隊,你猜昭寧帝會怎麼想?”

“那必然會懷疑淮南郡王心懷不軌,圖謀篡位!”

“孺子可教也。”黑衣人笑了笑,繼續說道:“昭寧帝未必沒有聽過蕭璟弘手裡有一支軍隊的傳言,只是之前一直沒有證據,若是我們證實了這個傳言,便能將蕭璟弘也捲入父子相疑、兄弟相殘的爭鬥漩渦。北涼朝堂上下鐵板一塊,對我們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相反,為了皇位和權力,他們爭鬥的越兇殘,北涼這趟水越渾濁,對我們就越有好處。”

尋川似懂非懂,“可是公子,淮南郡說小也不小,那支軍隊會藏在哪裡呢?”

“這就是你的任務了,一支數萬人的軍隊,蕭璟弘就算要藏起來,也不可能把所有的痕跡都抹乾淨,去派人查清楚,這麼些年來,淮南郡哪些地方最適合藏人,或者人煙稀少。”

“是!公子。”

尋川立即領命而去。

事實上,黑衣人猜得沒錯,他心心念念想要拿到的虎符,確實早就已經被蕭璟弘送出了淮南郡王府,所以就算他把整座淮南郡王府掘地三尺,也不可能找得到虎符。

然而,任憑黑衣人和尋川這對主僕想破了腦袋,終究也沒能猜得出,這塊傳聞能號令十萬軍隊的虎符,現在究竟是落到了誰的手裡。

或者說,天底下就沒幾個人能猜得出這塊虎符被蕭璟弘藏在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