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歲小年宴那日你在壽康宮裡說的那些話,不知怎的就傳了出去。”安親王臉色一沉,不屑道:“然後有些人認為阿辭此言此舉傷風敗俗,在他們眼裡看來,男人三妻四妾、女子三從四德乃是天經地義,但是太皇太后下了懿旨,他們不敢得罪太皇太后,所以就跑到太師府去堵門抗議。阿辭不必擔心,這些為父和你外公會處理好的。”

“那不是應該來我們這兒堵門抗議嗎?去太師府幹什麼?”

楚簡很是不解。

他這一房旁支素來親近楚家嫡脈安親王府,從小更是聽著安親王的事蹟長大,原本以為鐵血親王一定很可怕,但是這半年多以來,接觸多了,發現安親王對待自家人並不像傳聞當中那般殺伐果決冰冷無情,因此在安親王面前膽子也就漸漸大了起來。

“這你就不懂了吧?”蕭璟元隨手一抹嘴巴上的油,“舅舅寵女兒,是全長安城都出了名的,那些國子監學生要是跑到安親王府來,能不能達成目的很難說,但是如果把舅舅惹急了,一頓揍是絕對跑不了的。”

南弦盛了一碗紅棗雪蛤湯遞給楚辭,“所以,你之前在壽康宮到底說了什麼?竟惹得這麼多人反對?”

楚辭接過來喝了一口,“也沒什麼,就是那日在壽康宮,皇太后想把我嫁給蕭璟恆,我當著眾多貴女命婦的面,告訴太奶奶我這心裡只能容得下一個人,不求榮寵富貴,只求此生平安順遂,能與心愛之人攜手,一生一世一雙人。”

當然,這些都是她應付場面的說辭,她可沒打算嫁人。

南弦眼裡浮現出異樣的光彩,繼而有些擔憂:“皇太后責罰你了?”

皇族最重子嗣,講究開枝散葉,皇子們絕對不會只娶一個女人,楚辭當著眾多貴女命婦的面這麼說,無疑是駁了皇太后的面子,拒絕了皇族的求娶。

“她倒是想,可惜上頭有太奶奶盯著,只敢用些見不得人的陰毒手段罷了。”楚辭喝了口湯,語氣有些嘲諷:“不僅如此,太奶奶還給了我一道懿旨,允許我自行擇婿,結果這就有人看不順眼了?幸好那日我還有些話沒說,不然若是有人為此氣死了,那豈不是成了我的罪過?”

蕭璟元好奇道:“阿姐還有什麼話沒說?”

“我這人很好講道理的,如果未來夫君日後想納妾,大大方方說出來,和離便是,大家好聚好散。可是如果一邊惦記著我孃家勢力,一邊還想著包養外室,坐享齊人之福,我就一刀廢了他那玩意兒,然後把和離書砸他臉上。”

一刀廢了那玩意兒……

楚辭是真的能幹出這種事情,在座的兩個男人和兩個男孩光是想想都覺得蛋疼,下意識地夾緊了菊花!

安親王輕咳了兩聲,“女兒家別總是動刀動槍的,若是真有那麼一天,讓你哥哥或者阿言下手就好,他倆動手乾脆利落。”

這回出門,最開心的就是絕塵了,這匹大宛良駒自從被昭寧帝賜給楚辭以來,絕大多數時間都是待在馬棚裡,難得有機會出來撒歡兒跑。

蕭璟元站在安親王府大門口臺階上,看著他面前的栗色小母馬,神情有些憂傷,“阿姐,真的不能換一匹嗎?”

他這匹栗色小母馬,不僅個頭矮小沒氣勢,最重要的是,他從那雙銅鈴似的眼睛裡,明明白白看出了嫌棄的味道!

他居然被一匹馬給嫌棄了!

楚辭頭上帶著面紗,揹著自家阿爹為她量身打造的那張弓,小翡翠前兩天從冬眠的狀態中醒過來了,這會子纏在她的手腕上就像一隻手鐲。

聽到蕭璟元的抱怨,楚辭轉頭笑道:“行啊,等你什麼時候騎術不那麼菜了,阿姐我保證給你換一匹高頭大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