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開啟針灸包,分別在蘇念水溝、百會、合谷、內關、足三里、太沖和湧泉等七處穴道各紮下一針,大約一刻鐘後起出水溝穴和百會穴以外其他五處穴道的銀針,又在十二井、十宣、氣海、關元和神闕五處穴道各施一針。

後院女眷多,難免有個頭疼腦熱,府醫呂大夫居住的地方距離後院頗近,再加上呂大夫帶著藥童去壽安堂請平安脈,半道上就被宋嬤嬤截下來了,所以呂大夫來的比北安侯他們還要快。

楚辭剛好施完最後一針,呂大夫十分驚訝:“姑娘學過針灸?”

“略懂些醫術。”

宋嬤嬤出言提醒:“呂大夫,這位是長樂郡主。”

呂大夫慌忙行禮,楚辭制止了他,“行了,別忙著行禮,先去看看阿念,一刻鐘後我再去起針。”

“郡主說的是,草民這就去。”

“宋嬤嬤,我寫些東西,你按照上面即刻準備催吐。”

“是,郡主。”

楚辭提筆寫下一副瓜蒂散藥方交給宋嬤嬤,走到外間,昕若連忙迎上來。

“昕若,阿念今日是否吃過一些東西?我是指除了一日三餐以外的東西。”

“除了一日三餐以外的東西?銀耳羹算嗎?”

“銀耳羹?”

“到現在為止,我家小姐只在午膳後喝過一碗銀耳羹。但是我家小姐愛喝銀耳羹,習慣每天在午膳後喝一碗,往日裡並沒有出過事情。”

“有喝剩下的嗎?拿來我看看。”

昕若連忙端過來,楚辭舀起一勺,湊到鼻尖聞了聞,冷笑:“果然不出我所料。”

“郡主,我家小姐怎麼樣了?”

“是中毒。”

趙氏剛邁進房間,一聽楚辭這話,眼前一黑差點昏過去。

孫氏希望蘇夫人能夠替蘇若蘭去皇后面前說情,蘇夫人自然是不願意的,直言皇后懿旨不可輕易更改,氣得孫氏拂袖而去。

被孫氏這麼一鬧,大家都有些不愉快,為了活躍氣氛,北安侯提議不如打一場麻將,正要命人去拿麻將,不料芷秋急急忙忙跑回來,說蘇念忽然腹痛不止,趙氏頓時就著急了,好端端的怎麼就突然腹痛不止了呢?

北安侯夫人一邊安撫趙氏,一邊匆匆往竹意軒趕,同時命人去請府醫。

等北安侯、北安侯夫人、蘇夫人和趙氏到了竹意軒,趙氏本就擔心著急,一進門就聽見“中毒”這兩個字,差點急暈過去,幸虧她的貼身婢女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北安侯夫人蹙眉:“確定是中毒嗎?呂大夫來看過嗎?他怎麼說?”

趙氏焦急萬分,緊緊抓著楚辭的手,“阿念怎麼樣了?我的阿念怎麼樣了?”

“呂大夫已經在裡頭了,我過來時,阿念已經開始陷入昏迷了,我給阿念施了針,等會兒起針後,阿念應該就能醒了。二外公,院子裡那些婢女小廝,還請您派人好好盤問。”

北安侯微微頷首,轉身出去,吩咐管家把人全部帶下去審問。

趙氏焦急而又驚詫,“郡主,你是說,給阿念下毒的人就在這些婢女小廝當中?”

楚辭搖搖頭:“不知道。阿念喝剩下的銀耳羹裡,有牽牛子粉末殘留。入口之物,除了廚房和竹意軒裡的人,其他人一般都是接觸不到的,在沒有查明兇手之前,這些婢女小廝都有嫌疑,不排除有人背主。我把他們全部集中到院子裡,也是為了避免有人趁亂毀掉痕跡。”

“牽牛子?”

正說著,呂大夫從內室出來,解答了蘇夫人的疑惑:“牽牛子是朝顏花的種子,適當食用對身體有好處,但是大量食用會對腸胃造成刺激,四肢厥冷,引起嘔吐、腹瀉和腹痛,嚴重可導致高熱和昏迷,甚至死亡。”

趙氏剛從蘇念中毒這個訊息中緩過來,一聽嚴重可能會死,腿一軟差點又要跌倒,下意識的死死了抓住楚辭的手,力氣之大,以至於楚辭手上都被掐出了紅印。

蘇夫人也是一個母親,十分理解趙氏現在的心情,換做是她,只怕會生撕了下毒之人!但是看到楚辭手上的紅印,頓時心疼起來,剛要開口說些什麼,見楚辭對著她輕微搖頭,話到嘴邊只好又咽了回去,

楚辭吃痛,仍面不改色安慰趙氏:“我已經命宋嬤嬤去準備了瓜蒂散催吐,呂大夫再開張解毒的方子,等阿念醒後,讓她喝下去,定會平安無事,三堂舅娘不必太過擔心。”

呂大夫也道:“二夫人不必擔心,草民這就去命藥童去煎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