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太皇太后年紀大了,出來許久也該回寢宮休息,楚皇后便扶著太皇太后回去。

待楚皇后和太皇太后一離開,昭寧帝笑意微斂,狀似不經意般問道:“阿辭,你此番從姑蘇回來,似乎帶了不少人?”

“皇叔說的,莫不是我那些暗衛?”楚辭拿起一塊玫瑰酥,塞進嘴裡,“從姑蘇到長安,路途遙遠,我一個弱女子孤身在外,若是身邊沒有一些暗衛,那才是奇了怪了。”

“你知道朕說的不是你的那些暗衛,那個叫南弦的,是怎麼回事?”昭寧帝眉頭一挑,小丫頭一向聰慧,這是給他裝聽不懂?

“南弦?”

楚辭故意臉露茫然之色,仔細想了半天,彷彿才想起來有這麼一個人,“長得極為養眼的那個?”

說到這裡,楚辭突然盯著昭寧帝,面露驚恐之色。

昭寧帝見她這表情,忽然覺得這小丫頭接下來的話,是他絕對不想聽的。

果然,小丫頭直接從蒲團上站起來,一臉大驚失色:“皇叔,你、你不會是看上南弦了吧?!”

昭寧帝瞬間臉色黑如鍋底,那南弦確實可以稱得上是少有的美男,但他犯得著去和這小丫頭搶人麼?身為九五之尊,想要什麼樣的美人沒有?

啊呸!被這小丫頭帶偏了,他才不好男色!

“你別瞎說!根本沒有的事!”昭寧帝臉色黑如鍋底,“那個南弦,什麼來歷?”

楚辭離京八年,回來時身邊卻多了一個男人。

也許是年輕時經歷的危機多了,昭寧帝莫名覺得這個叫南弦的男人,很有成為自己兒子情敵的潛質。

正所謂知己知彼,才能幫自己兒子百戰不殆。

昭寧帝於是派人去調查南弦的來歷,結果查來查去,只查到這個男人名叫南弦,以及是在姑蘇被楚辭救下,其他過往經歷都是一片空白,宛如一張白紙。

一個人只要存在於世,就會留下痕跡,過往際遇怎麼可能如同一張白紙?

唯一的解釋就是,南弦的過往經歷都被人抹去了痕跡。

“早這麼問不就行了?”楚辭翻了個白眼,又坐下來,剝了個橘子示意德全拿給昭寧帝,“不過說實話,我也不是特別清楚他的來歷。”

“你也是特別不清楚?”

昭寧帝詫異。

“對啊!南弦是我去姑蘇的第一年冬天,在姑蘇別苑門外撿到的。當時他受了極重的傷,全身上下近百處刀傷劍傷,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撐下來的。南弦闖進姑蘇別苑時,後面還有一群黑衣人追殺他,我讓阿爹派人去查過那些黑衣人的來歷,似乎和南越方面有些牽扯,但是再進一步就查不到了。本想等著南弦醒過來之後再詢問,誰知道這傢伙醒過來之後,前塵往事盡皆遺忘,什麼都不記得了,連名字還是我給他取的,身上除了一塊玉佩,也沒有什麼能證明身份的物件。”

楚辭早就猜到昭寧帝會派人查南弦的來歷,並不打算隱瞞,一邊剝著橘子一邊道:“我還以為皇叔能查到,正打算讓南弦去找他的家人呢!”

“朕的暗隱能耐還沒大到遍佈其他皇朝,他若是其他皇朝的人,查不到豈不是很正常?”

吃著楚辭剝的橘子,對於楚辭的坦誠,昭寧帝表示很滿意,至於南弦是不是南越人,昭寧帝倒不是很在意,一個南弦在他北涼還翻不出浪來。

“那他被你救回來之後呢?這七年的過往,難道就是一張白紙?”

“我救了他,他又失去了記憶,就自願留下來給我做護衛,全當報恩。一直待在我身邊,啥也沒幹,可不就是一張白紙嘛!”

不過這兩句話楚辭說的半真半假,報恩是真,一直待在楚辭身邊什麼都沒幹是假,只不過都讓楚辭抹去了痕跡。

吃完橘子,楚辭拿起帕子擦了擦手,起身:“我出來的也夠久了,沒別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趕緊滾,少在朕眼前瞎晃。”

昭寧帝一臉嫌棄的揮揮手,又看了桌案上的果盤,他看小丫頭吃好了好幾個橘子,“德全,把這橘子裝一筐給她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