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那個黑衣人,一定是安親王府派來的!一定是楚辭那個毒婦!”

突然遭逢此變,柳耀然死死扯著柳國公夫人的衣襟,指尖發白,手背上青筋暴起,眼裡滿是蝕骨的恨意!

他的身子骨早就被酒色掏空的差不多了,白天被打了一頓鞭子,晚上又被人一劍削了男人那玩意,此刻已是極為虛弱,幾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老爺,您聽見了嗎?咱們兒子又沒有做錯什麼,只不過是和安親王府的人有了些矛盾而已!都是小孩子,哪能不吵架?”柳國公夫人抱著兒子,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那安親王府仗著身份,不分青紅皂白讓我們耀然捱了一頓鞭子也就罷了,居然還對耀然下這般毒手!老爺,您一定要為我們娘倆做主啊!”

柳國公癱在軟墊上,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無憑無據,你讓我怎麼辦?”

一閉上眼睛,柳國公就想起來今日在御書房發生的事情。

他一踏入御書房,一本厚厚的奏章迎面砸了過來,緊接著是來自皇帝陛下的怒火。

昭寧帝訓斥他教子無方,雖然沒有明說具體哪一件,但柳國公也是混跡官場多年的老狐狸了,哪裡還能不明白皇帝陛下發怒的緣由?

天子之怒,雷霆之威,柳國公當即嚇得渾身發抖,額頭上不斷冒出冷汗,伏在地上不敢抬頭,只能連聲告罪。

離開御書房的時候,柳國公背後衣服都溼透了,忍不住摸了摸脖子上的腦袋,居然生出了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

安親王府和柳國公府地位懸殊,就算這事是安親王府做的,沒有證據,他們柳國公府也只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咽!

柳國公夫人霍然起身,“那麼耀然受的傷,就這麼算了不成?!”

屋頂上,兩人輕輕解開瓦片,都是一襲夜行衣打扮。

“小孩子之間的玩笑打鬧?呵,柳國公夫人顛倒是非黑白,亂潑髒水的的本事,我如今算是見識到了。”楚墨冷笑,“卿落,你什麼時候動的手?”

“我還沒有動手。”南弦晃了晃手中的琉璃瓶子。

“什麼?不是你動的手?”楚墨很詫異。

兩人對視一眼,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柳耀然被廢,有第三方插手!

“雖然這混賬東西被人廢了那玩意,確實讓人感覺挺爽,但是不管是誰幹的,柳國公恐怕都會把這一筆賬算到我們安親王府頭上。”楚墨臉色微微凝重,柳國公後院小妾眾多,卻只有這麼一個兒子,眼下被人廢了,還不得發瘋?

現如今,柳國公府越發沒落,但是柳國公卻能坐穩這個位置十幾年,可見也是有幾分能耐的,雖然安親王府不怕樹敵,可是沒誰會喜歡莫名其妙多出一個敵人,尤其這多出來的敵人也不見得是什麼善茬。

“卿落,我們回去吧,再待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時間往回拉半個時辰。

今夜南弦不在,十二影衛全部守在聽風閣院子裡。

當然,有些人想要闖進去的話,才不會管外面有沒有人,無論有沒有人,都攔不住他。

例如夜皇。

夜皇輕輕推開窗戶,像只燕子般靈巧的翻入二樓,目之所及,珠簾翠屏,錦繡軟枕,珍貴的火狐皮鋪成了地毯,處處奢靡精緻。

此時的楚辭,一身月白色錦衣,似乎睡得並不安穩。

她臨近黃昏時醒過來一次,南弦開的藥方裡有安神助眠的藥材,喝過藥之後,便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