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梓安看著柳老國公,態度不亢不卑,“柳老國公,請恕晚輩說幾句失禮的話,我妹妹楚辭或許是有些奢靡了,可這花的都是我們太師府和安親王府的銀子,與柳公子何干?您不覺得柳公子多管閒事了麼?而且我妹妹也從不仗勢欺人,何來驕縱蠻橫?仗勢欺人這種事情,反倒是柳公子做過不少吧?”

“再者,阿言雖然和我們太師府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但是這麼些年下來,我們太師府也是把他當成了家人,柳公子如此往我們阿言心口扎刀子,真當沒人給我們阿言撐腰嗎?”

柳老國公頓時啞口無言,自己孫子是個什麼樣的德性,他自然心知肚明,明白蘇梓安所言多半屬實,咬著銀牙暗暗瞪了柳耀然一眼。

“當時老夫見你家這小子捱了一頓揍,想著你家這小子既然吃了苦頭,也該知道收斂一些,又念著你我曾同朝為官,也就把這件事情揭過了,卻不想,到底是老夫太心軟了!”蘇老太師冷哼一聲,眼神陰沉如水。

柳老國公額頭冒出些許冷汗,聽這老傢伙的意思,今兒這件事情恐怕是不能善了了。

因為還不知道長樂郡主被氣得犯了舊疾這件事情,柳老國公腆著老臉訕笑著說道:“這混賬東西膽大妄為冒犯了長樂郡主和楚二公子,簡直該千刀萬剮!一會兒我就帶著這混賬東西親自去安親王府賠罪!再說了,這也不過是孩子們之間的小打小鬧,你看這混賬東西也知道錯了,看在咱倆有幾分交情的份上……”

柳老國公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一道含著怒氣的聲音打斷了:“好一個小打小鬧!”

一聽到這個聲音,柳老國公頓時心中“咯噔”一聲,暗暗叫苦不迭!

他怎麼偏偏就忘了這一位煞星!

蘇老太師和蘇梓安順著聲音看過去,安親王手裡握著鞭子,身後跟著幾十名親衛,正朝這邊趕過來,所過之處,無不瀰漫著殺意。

這股殺意乃是久經廝殺金戈鐵馬,深深刻入了骨子裡的殺伐之意,驚得路人紛紛退避三舍,不過仍然有一些好事者躲在遠處瞧好戲。

柳耀然更是被這股氣勢壓的臉色發白。

“小打小鬧?”安親王握著鞭子,一步一步走上前,來到柳耀然面前。

他心裡本來就憋著一團火,此刻一見到柳耀然,心中火氣直往外冒,當下一鞭毫不客氣的抽了過去。

柳耀然一時沒防備,痛的一聲慘叫,往前一撲,右肩上的衣服被生生抽裂,隱約可見一片血肉模糊。

“呵,這便覺得疼了?”安親王忽然輕輕一笑,只不過他這笑容,在此時的柳耀然眼裡看來,比那來自地獄的惡魔還要可怕!

“爺爺……爺爺……救命……”

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嚇的,柳耀然一邊哭,一邊爬過來,伸手拽住了柳老國公的褲腿。

柳老國公眼見得孫子捱了鞭抽,心疼的要命,忍不住開口責問:“安親王此舉未免過分了吧?長樂郡主已經說過不再追究,難不成要食言嗎?”

“本王的女兒說話算數,自然不會再繼續追究,但本王是為另一件事情而來。本王的女兒身體不好,今兒被柳耀然這麼一鬧,給氣病了,柳老國公說說,這筆賬該怎麼算?”

聽到這麼一句,柳老國公心中又是一番驚嚇,氣得發抖,狠了狠心,一腳踹在柳耀然屁股上,用了足足九成的力道!

長安城裡誰不知道,安親王楚淵最是護犢子?!

這混賬東西竟然還把安親王寵在心尖上的女兒給氣得犯了舊疾?!

“混賬東西!”柳老國公狠狠瞪了柳耀然一眼,銀牙咬碎,“王爺,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賬東西,衝撞了貴府二公子和長樂郡主,著實該受重罰,也好讓這混賬東西長長記性!至於應該怎麼罰,還請王爺定奪!”

柳耀然頓時嚇得腿發軟。

這要是讓安親王來動手,那……他還有命活麼?

“柳老國公,瞧您這話說的,這要是讓不知情的人聽見了,傳出去可要說本王仗勢欺人了!”安親王冷笑,“再說了,一想到本王那兩個孩子平白無故受了這許多委屈,本王這下手便沒輕沒重的,萬一失手把柳公子打死了,還得背上一條人命,本王豈不是虧大發了?不如這樣,五十鞭,由柳老國公來打?”

讓柳老國公親自動手,一來為了擺平今天這一堆事兒,柳老國公必然會下狠手;二來柳耀然畢竟是柳老國公的親孫子,柳老國公下手自然會掌握分寸,也不至於把人打死了。

柳耀然是死是活,安親王根本懶得管,但他可不想讓這混賬東西的血髒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