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頭縫合人邪魔此時也是轉過頭顱看向吳甚,它歪了歪頭,頓時鮮血從耳朵裡往外直冒,大片灑落在地。

卻見它的眼眶血肉模糊,只有兩個空洞,並沒有眼珠子。

“你……你的眼睛很亮,我好喜歡。”縫合人忽然開口道。

“哦?是麼?”吳甚笑了起來。

這年頭,敢這麼跟自己說話的邪魔,還真不多了。

吳甚從天南國一路走來,鎮魂獄的牢獄司都快人滿為患了,其中不乏可以媲美神靈的天魔。

“你……能把你的眼睛給我麼?”縫合人邁開步子,直接朝著吳甚走去,每一步走出,身上的鮮血都好像不要錢似的大片散落,瀰漫著濃烈的血腥味。

吳甚目光以上,從碟子裡撿起一粒花生米放進嘴裡,然後又舉起酒杯抿了一口,似乎根本不擔心。

不過就在此時,忽然一道人影從二樓一閃而出,低喝道:“吳飛兄弟,你快走!”

卻見之前那中年男子目光冷厲,從腰際抽出一把明亮長劍,散發著濃烈的神靈氣息,一劍刺向縫合人。

“哦?竟然有人來救你,哎,當年怎麼就沒人來救我呢?”縫合人又問道,它猛然轉頭,眼底閃爍著瘋狂的嫉妒之色。

“為什麼當年沒有人來救我?”

“你們都得死,都得死!”縫合人轟然轉身,直接一掌拍向中年男子,剛剛縫合的身體竟然堅固出奇,一把便穩穩抓住了中年男子的佩劍。

“什麼?竟然直接抓住了神靈賜下的法器?”

“高階地魔,它竟然是一頭高階地魔!”中年男子面色大變,當即低吼:“你們快跑,這是一頭高階地魔。”

“什麼?”二樓上的所有人瞬間傻眼,隨即一個個更是瑟瑟發抖,但卻沒有一個人敢動一下。

畢竟,面對邪魔,逃跑只會引發更大的死傷。

“哎,多麼可憐,多麼可悲。”吳甚卻在搖頭。

他很清楚,這座酒樓中一共有三名驅魔人,還有十六架滅魔弩,雖然不一定能夠擊殺這頭高階地魔,但卻足以抗衡些許,最起碼能撐到巡防的驅魔人大隊到來。

只可惜,沒有一個人願意出頭,所有人寧可抱著頭瑟瑟發抖,等待死亡的挑選,也不敢有絲毫的反抗之心。

“這個世界的人類,真的已經沒救了。”吳甚嘆息。

他放下酒杯站了起來。

而此時,中年男子已經鬆開長劍,跳回了二樓。

在他身側,是另外幾名同伴,三架滅魔弩齊刷刷對準了縫合人。

“各位,你們手裡一定還有滅魔弩,還有其他驅魔人朋友,今天如果我們連手,或許還能活。”中年男子大聲喝道。

只可惜,整個酒樓平靜無比,根本沒有人回應他。

“哎,罷了!”中年男子的心漸漸沉到了底。

“大哥,你跟這群沒卵子的慫包說什麼,他們除了把頭埋到褲襠裡,還能幹嘛?”那魁梧大漢不屑笑道,“今天死則死矣,不過你這頭邪魔也別想好受。”

不過這魁梧大漢話音剛落,酒樓的一間客房裡竟然轟然迸射出一道黑光,直襲魁梧大漢咽喉。

“你敢!”魁梧大漢頓時面色大變。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跳出來反抗邪魔,其他人不僅不出手,竟然還要對自己出手。

“哼,狂妄自大之人,不僅會害死自己,還會連累我們。”一道冷漠的聲音響起。

而此時,魁梧大漢只感覺濃烈的死亡危機將自己籠罩,他想要躲開那道黑色流光,但這黑光來得極為突兀,而且角度刁鑽,即便他已經看到了箭矢,但身體卻已經來不及反應。

不過就在此時,魁梧大漢面前忽然出現一道人影,然後輕輕抓住了黑色流光,竟然是一根黑色箭矢,上面還鐫刻著複雜的銘文。

這是一隻滅魔弩箭矢,但卻沒有射向邪魔,而是射向了同族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