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婷又領著安寧往前走了一段,來到舊化工廠的大門口。

化工廠早就關停了,大門上掛這個巨大的、滿是鐵鏽的鎖,只有旁邊的小門還開著,但是根本沒有人在出入。

大門旁邊有一條通往宿舍區的小路,順著小路向前看,就能看見灰色的老舊赫魯曉夫樓。

劉玉婷轉過來,盯著安寧的臉:“你真的要來?”

安寧:“你都邀請我了,我當然不推辭,畢竟你都不怕對吧?”

安寧這麼說,其實就是給女孩子一個臺階下,如果這裡劉玉婷變卦了,改口說自己在意,那安寧估計就這麼算了。

當然不能完全算了,自己畢竟走了這麼遠,怎麼著也得敲詐一根冰棒或者一罐汽水,不能白走這麼遠對吧。

正好這邊旁邊就有小賣部,劉玉婷要變卦了,安寧就打算讓她去小賣部請客解解渴就完事了。

安寧這個想法,顯然劉玉婷沒有GET到,她還在賭氣呢:“哼,去就去,你以為我怕這些啊,反正這些鄰居我一個都不認識,我媽媽也一個都不認識,而且我媽媽也基本不來這邊。”

安寧微微皺眉:“她不經常來看你?就這麼把你扔在這裡?”

劉玉婷抿著嘴:“這樣我也覺得正好,她有自己的生活。”

安寧:“可是她也有撫養你的義務啊。”

“我爸爸和媽媽都有給我生活費啊。”劉玉婷不以為意的說,“還挺多的呢,而且還有阿姨來給我做飯。”

安寧這才想起來還有個阿姨,忙問:“那阿姨看到我會不會誤解什麼啊?”

“不會啦,阿姨做完飯在桌上蓋著就回自己家去了,下午再來打掃衛生和做下午飯。”劉玉婷說完才發現這好像是一個趕走安寧的好機會,忙說,“怎麼,怕了?”

“我有什麼好怕的,我看到阿姨就直說阿姨好,我是你們家小姐的同學,您別誤會。我就來您家睡個午覺。”安寧故意用了個大大咧咧的語氣。

劉玉婷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你這麼說分明就是怕阿姨不誤會好嗎!”

“那你教我怎麼說。我保證按你教的說。”

劉玉婷眼珠子一轉,說:“你要是碰到阿姨,就跟阿姨說,我是劉玉婷的同學,我厚臉皮,直接來蹭沙發。”

“那不行,”安寧搖頭,“你這個罔顧事實了,是你邀請我來你家睡沙發的,我只是答應了你的邀請。要說厚臉皮,那也是明知道家裡就自己一個人,還要邀請我的你厚臉皮。這個事情我是吃虧的一方啊,我堂堂副站長的清白,就這麼被你玷汙了。”

劉玉婷作勢要打安寧。

安寧大喊:“peace and love!”

劉玉婷:“你啊,我就不知道你這麼厚臉皮,不然才不會提出這種建議呢。”

“哦,原來你是覺得我不會來,所以才這麼提議的,哎呀,果然古人誠不欺我啊,最毒婦人心啊。”

“屁啦!我這不是讓你來了嗎?”劉玉婷沒好氣的說,“你現在都走到這裡了,我要再不讓你上去,你不等於大太陽下白白走這麼遠?看你挺可憐,讓你上去吹吹空調。”

安寧看劉玉婷把話說開了,也敞開說:“其實我剛剛的想法是,你要是請我吃個冰激凌,我也就當是做了一回護花使者,就這麼算了。畢竟你看,你一個女孩子家自己在家,讓我一個同齡男性進家門確實不太合適。”

“你知道不合適啊!”劉玉婷不由得提高音量,“所以我說你厚臉皮吧!”

“這不一樣啊,是你先邀請的,我雖然有良知,覺得這不合適,但是也許你不在意呢!”

“我哪兒看起來不在意了!”

安寧聳了聳肩:“我沒有眼力勁,看不出來。現在我知道了,要不你在跟我走出去,到路口那小賣部請我吃個雪糕我們這就算了?”

兩人說話間已經頂著大太陽走到了裡面來,要轉身出門還得走幾分鐘。

劉玉婷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嘆了口氣:“算了,都到我家樓下了,你上來吹個空調,喝點冰鎮……”

“可樂!”安寧搶白道。

“沒有!冰鎮開水!”說完劉玉婷轉身往樓道走去。

安寧:“難道就是這棟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