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就要過去了,四月底的六點鐘,天還是亮的。

他拿噴壺給小蔥和香菜噴了點水。

雲疏淺把他的小蔥照顧得很好,已經長得有十多厘米高了,可以吃的程度。

她的香菜長得稍微慢一點,但綠油油一片,也非常可愛。

雲疏淺正在炒菜,回頭看見他把自己的衣服晾她家裡了。

這種感覺怪奇妙的.

晚飯是在茶几這邊吃的,沒有去餐桌,因為宋嘉木開啟了電視,播放了一個動畫電影。

在雲疏淺說‘吃飯了’的時候,宋嘉木就把動畫電影拉到開頭,點選暫停,麻溜地收拾一下茶几,然後進去廚房端菜。

今晚的晚餐是香椿炒雞蛋和萵筍炒肉以及一小碟清蒸排骨,在茶几邊上一字排開。

宋嘉木盛好飯,倒了兩杯橙汁,雲疏淺在他身邊坐下,兩人也並排著,捱得很近。

“我剛剛趴在貓眼上,看到我爸我媽回來了。”宋嘉木告訴她。

他不說還好,現在把這事告訴她,雲疏淺就感覺那‘偷偷摸摸’的味道更濃郁了。

明明對面屋不可能聽到聲音,但她還是下意識地把說話聲音壓低了一些:“那萬一叔叔阿姨發現了,你會怎麼說?’

“我就說我死皮賴臉地來你家蹭飯,你趕都趕不走我。”

“事實也如此。’

雲疏淺對他的回答很滿意,把自己的得意菜餚往他方向推了推,熱情分享道:“嚐嚐美味的香椿炒蛋吧。’

宋嘉木夾了一塊嚐了嚐,雲疏淺像是等待考試成績公佈,她沒動筷子,期待地看著他的反應。

“有一點點苦味,味道很特殊...怎麼形容呢,有點像是我們小時候弄得那個‘野草飲’很奇怪的香氣!’

宋嘉木不是美食點評家,但也能感受到雲疏淺所說的那種難以言表的春天的味道了。

很獨特的味道,就是讓他說不上好吃,但是也不難吃,而且會忍不住再多吃一些嚐嚐清楚。

“對!沒錯!就是像‘野草飲’那樣的味道!

看他說到了重點,雲疏淺很興奮,感覺找到了同好。

她記憶裡最深刻的味道,便是小時候和宋嘉木一起弄得那個奇怪的‘野草飲’了,後來一直想重溫這個味道,可怎麼都找不到那個味道了,直到有一次吃到了香椿,那塵封的味道便重新雀躍在味蕾上,讓她有種把春天吃進嘴裡的感覺。

也許有著回憶的加成,宋嘉木吃著吃著,慢慢地覺得香椿也挺好吃的了。

“你多吃點,過了這個季節可就吃不到了,這次的好像也有一點老了。”

破天荒的,雲疏淺給宋嘉木夾菜。

“你也吃。”

宋嘉木也給她夾菜。

他餓壞了,除了這盤香椿炒蛋之外,她做的萵筍炒肉也很好吃,清蒸排骨也很香甜,是跟平時在家裡不一樣的味道,宋嘉木吃得很香。

對於做飯的人來說,像宋嘉木這樣狼吞虎嚥,可就是對廚藝最好的誇獎了。

夜幕降臨,兩人坐在沙發上吃飯看電視,一副溫馨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