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寶哪裡是什麼溫潤君子,他就是一個性格暴戾的偽君子,為人奸滑,心思縝密難以琢磨,冷血無情,殺人不眨眼。

他日就算他有幸當了皇帝,也坐不穩皇位,這樣殘暴的性情,誰能受得了他做皇帝?

只怕苛捐雜稅,重賦重徭不可避免,不用多久就能逼的天下人反他,改朝換代是眾望所歸。

失策啊,早知道就不該投靠他,這些幕僚們心思百轉,心情無比複雜,他們當然不是為天下蒼生擔憂,他們是在為自己擔憂,前路茫茫,生死不可測。

“軍醫正在努力配藥,應該很快能配製出來,大人息怒。”傅天寶最信任的幕僚趕緊勸道。

“也就是現在還沒配製出來的意思嘍?果真是一群庸醫,本官要他們何用,把那些郎中都叫過來,我有話要問他們。”把人叫過來只怕又要見血,周圍幾人皆是臉色一白。

傅天寶見底下人都不動,唇角勾起陰冷的弧度,“讓你們去叫人,發什麼蠢,把本官的話當耳邊風?”

感覺到他語氣中的殺意,眾人嚇得雙腿一抖,其中一人連忙轉身跑出去,不多時幾位軍醫便被請了過來,軍醫們也是清楚傅天寶的性子有多暴戾,一進來就跪在地上拼命磕頭求饒。

“想活命就儘快配製出解藥,本官要的是有能力的人,而不是一群庸才。”傅天寶眯著眼,琢磨著該把哪位倒黴軍醫拉出去砍頭殺雞儆猴。

這時,一個小廝匆匆跑過來,急切道:“傅大人,公子他又鬧脾氣了,說悶在院子裡快憋死了,他想去街上逛逛。”

“蠢貨。”傅天寶全身戾氣更重了,卻不得不跟小廝去了後院,他必須安撫好那個小崽子。

眾人見傅天寶離開,皆露出一副劫後餘生的神態。

商瑞此時正牽著他的愛寵一隻小黑狗,和守院門的侍衛對峙,他今年十六歲,長得唇紅齒白,個子高挑纖細,一身貴氣。

他一生順邃逍遙,想要什麼舅舅都會滿足他,從他記事起舅舅就告訴他是皇室血脈,將來是要登基當皇位的,他也深信不疑。

只有一點不好,不夠自由,活動的範圍侷限太多,只能在院子裡隨意走動,想出門必須跟舅舅報備,否則哪也別想去。

以前舅舅對他挺縱容,他說要出去,就會立刻安排護衛護著他出門,雖然總有人監視,但他也沒太在意。

可這次真的把他憋壞了,外面什麼情況不讓他知道,在院子裡一關就是大半年,問舅舅怎麼回事,舅舅也沒了以前的耐心哄他,而是冷眉橫眼的。

商瑞知道舅舅變了,不像以前那樣寵著他慣著他了,如果他敢不聽話,舅舅肯定會對他不客氣。

雖然舅舅總是不讓他知道太多外面的事,也不讓他管府上的事,只讓他一心讀聖賢書,連他身邊伺候他的人都不會對他說真話,很多事都是遮遮掩掩害怕他知道。

然而他並非一無所知,他知道外面發生了天災,還知道舅舅不讓百姓逃難,不聽話的百姓通通斬殺,百姓怨聲載道,生不如死,常州城快成死城了。

那天他只是質問了一句為何不開糧倉震災,舅舅就大發雷霆,眼裡甚至閃過殺意,但不知何原因讓他忍住了。

商瑞心裡有太多疑問,但他無人可問,也不能問,現在他想出去看看,不願再被關在這個小院子裡暗無天日。

“讓開,本公子要出門,你們這些狗奴才竟敢阻攔,就不怕我告訴舅舅,讓他給你們治罪?”商瑞昂著頭怒火沖沖的瞪著兩個紋風不動的護衛。

“公子,我們是奉大人的命保護你的,現在外面非常混亂,公子最好不要出門,否則只怕有生命危險。”護衛低著頭一板一眼道。

“為什麼混亂,難民暴亂了嗎?”商瑞好奇又狐疑。

護衛一臉為難,支唔道:“這個,公子還是不要多問了,屬下不能說。”

“你不說就讓本公子出去,我自己去看發生了何事,快讓開。”商瑞冷聲呵斥,但護衛並不聽他的,氣的他放小黑狗咬人。

透著寒光的劍影劃破長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