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東皇太一被焚盡成灰,那東皇鍾忽然就自己響了起來,鐘鳴聲淒涼悲痛,惹人落淚,如喪鐘一般在這片天地中婉轉激盪。

混沌至寶這種級別的寶物自然是擁有自我意識,因此見自己的主人已經身死之後,為了不落入趙晟月之手,便準備自我毀滅。

但趙晟月又怎會給它自爆的機會?

念頭兒剛一升起,那梧矛便鋪天蓋地的湧了過來,而後像是蟒蛇一般纏繞在那東皇鐘身上,赤炎湧動,東皇鐘的氣息瞬間萎靡下去,那瘋狂生長蔓延的樹枝幻化成一座囚籠,將東皇鍾徹底鎮壓!

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的紅衣男人不禁目眥欲裂,雙拳捏的咯吱作響,卻對此無能為力,它本是想來救下東皇太一的,結果卻成了東皇太一死亡的見證者,其心情自然不用多說。

他想要將那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類殺死,可江祈年在遠處已經盯上了他,這讓他根本就不敢動彈。

紅衣男人能感覺的到,江祈年的修為和他相差無幾,甚至透過剛才那短暫的交鋒來看,對方甚至還有可能強過自己!!

這不禁讓他心中有些詫異。

為何在上古時期人族一直處於弱勢?

因為人族壽命短暫,肉身孱弱,和同等時期的妖族相比,人族無法佔據任何優勢,只能任由妖族欺凌,慘遭奴役。

按理說這種種族本應該消失在歷史長河中才對,既無強大的體魄,又無上等的修煉資源,短暫的壽元哪怕是經過修煉之後也才能與未經修煉的妖族所媲美,這樣一個羸弱的種族,又怎麼可能與妖族乃至神明爭鋒?

按照他的設想,這一種族所面臨的未來只有兩種情況,一是始終做為弱勢種族被奴役,被妖族以及神明所趨勢,二就是因為自身太過弱小,在某一次大戰中走向滅亡,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

可任誰也沒有想到,人族在那個萬族林立,群狼環伺的上古時期能夠誕生出被尊為三皇五帝的絕世強者。

身為從上古時期一直活到今天的存在,紅衣男人十分清楚那幾位究竟有多麼恐怖。

那是真的能做到憑藉一己之力橫推萬族的恐怖存在,哪怕是他在當時都不得不避其鋒芒,選擇了隱世不出。

可即便如此也仍舊沒能擺脫被放逐虛空的命運,直到確認那幾個傢伙已經死亡之後才敢重回現世。

他不清楚什麼叫殯儀館,但那位自稱館長的傢伙給他的感覺可是比當初的三皇五帝還要恐怖許多,對方並不能算作是人族,可若是非要說對方是個什麼種族………紅衣男人也說不上來。

總之這和他沒什麼關係,二者各取所需,他能夠透過黑霧提升自身修為,重新執掌人間,奪回自己的尊號,互利互惠而已,它又有什麼拒絕的理由呢?

可沒想到剛從虛空中返回,還未來得及踏入現實世界,東皇太一那個傢伙就被那名女子給殺死了。

朱雀,梧桐。

這兩樣東西他都認識,只不過關係卻是不怎麼好罷了,身為天之四靈之一,朱雀的強大毋庸置疑,因此他也就是看對方如今受傷,否則他可沒把握在朱雀手中將東皇太一給救下來。

上萬年過去了,這個世界上貌似出現了許許多多的強者,那紅衣女子算一位,江祈年也算一位。

但若是說二者之間誰最令他忌憚,那就屬江祈年無疑了。

原因無外乎其他,江祈年實在是太年輕了。

他當然無法感知到對方的具體年齡,但從對方神魂狀態來看,江祈年實際年歲並不大,如此年輕帶來的壓迫感便直逼三皇,這讓他不得不慎重對待。

只不過忌憚歸忌憚,但也絕對談不上恐懼。

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他也並非一點兒長進都沒有,因此若是和對方廝殺一番他還是無所謂的。

江祈年的特殊他多少也能看出來一些,說實話,就江祈年這個配置,就算是帶條成了精的狗都能起飛,更何況是身為異種的妖怪?

所謂血脈壓制只對境界低的妖物有效,都到了三皇境這個級別了,血脈桎梏早就已經被打破,這種妖物不管出身如何都能算得上是神獸兇獸之類的恐怖存在,那麼所謂的血脈壓制也就沒什麼用了。

“為何要殺死他?!”

終於,紅衣男人忍不住出聲問到,其所指的自然是東皇太一。

聞言,那江祈年抬了抬眼皮,隨後竟然是反過來詢問紅衣男人起來:

“那爾等又為何妄想降臨現實世界?”

“哼,重回故土罷了!!”

“如今是人族的天下,你們還是從哪兒來的就回哪兒去吧。”

江祈年的聲音很是平淡,只不過這種話落在紅衣男人耳朵中就覺得有些不中聽了,他眯了眯眼睛,似乎是對江祈年的話非常不滿意。

“倘若我們一定要回去呢?”

話落,江祈年伸手指了指東皇太一剛剛死亡的地方。

“那就和他的下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