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快來人!!!

人都死哪兒去了?!趕緊來人!!!”

殯儀館,最深處的房間。

薛一半躺在椅子上,身上因傷勢而殘破不堪,恐怖的虛無之力仍舊在他的傷口上不斷撕咬著,周圍的黑霧不斷震顫,想要將傷口修復,可在接觸的一瞬間便迅速崩潰,無法凝聚成型。

他嘶吼著,被虛無的力量折磨的死去活來,手中那顆乾癟的心臟時不時跳動一下,就像是乾癟下去的柿子一樣,詭異至極。

當然,江祈年對他造成的傷勢遠不止如此,自從那天大戰結束後,薛一便一直是將自己關在最深處的房間中,忍受虛無與時間等力量對自身的摧殘,嚴重時甚至連人形都難以維持住。

“啪嘰!”

那顆乾癟的心臟被薛一捏碎,僅剩的些許濃稠汁液飛濺而出,他不管不顧,將破碎的心臟放進嘴中咀嚼,刺鼻的腥味兒隨之蔓延開來,那薛一卻是甘之若飴,像是一隻聞見腐肉的禿鷲,將嘴中的食物囫圇吞下。

隨著心臟被吞下之後,那正緩慢潰散的身體似乎是有所好轉,薛一像是剛剛被就上來的溺水之人一般,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空洞的雙眼中佈滿血絲,蒼白又幹癟的臉上滿是血痕,薛一捂著臉,嘴中不斷碎碎念著:

“該死!該死的傢伙!!

都是因為你!因為你!!全都是因為你!!

該死該死該死該死該死!!!

該死啊啊啊啊啊啊!!!”

正當他怨毒的唸叨之際,那本來剛有所緩和的身體再度被撕裂,虛無的力量瘋狂破壞著他的身體,傷口處有大量黑霧噴湧而出,他的身體開始渙散起來,就像是訊號不良一樣,刺啦啦的毛刺感閃爍個不停,喉嚨嘶啞,發出陣陣低吼。

“來人!!我踏馬說趕緊來人啊!!!

人呢?!

都特麼死哪兒去了?!

趕快給我來人!!”

“咚咚咚~”

就在薛一如野獸般嘶吼之際,一陣清脆而又緩慢的敲門聲響起,緊接著,一道低沉的嗓音便從門外傳來。

“少館長,請問您有什麼吩咐嗎?”

“我說過了!!

叫我館長!叫我館長!你們踏馬是耳聾嗎?!”

話落,門外的聲音似乎是沉寂了一會兒,等薛一即將準備再度開口罵人時,那道聲音卻是再度響了起來:

“館長,您有何吩咐?”

“進來!!”

吱呀~

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名身穿燕尾服,胸前掛著白薔薇的男子走進屋內。

和那些推銷員不同的是,這人胸前的白薔薇並無數字顯現,其下還有兩條白色的喪掛緩緩飄蕩,至於身上穿的衣服燕尾服也十分考究,所散發出來的氣息比推銷員更加恐怖強大。

隨著男子走進來,那房間中的溫度似乎也隨之降低了幾分。

他走到薛一面前,微微鞠了一躬,而後沉聲詢問道:

“館長,我在。”

男子不論是神態還是舉止都十分恭敬,可若是仔細觀察的話便能發現,隱藏在這恭敬之下則是一股疏離,那隱藏在黑暗中的臉龐也是充滿了不屑,儼然是一副陰奉陽違的模樣。

“柿子!新鮮的柿子!!

快給我去拿新鮮的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