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值得令人注意的便是一張照片。

年頭兒過長,四周的相框也是生出許多磨損,只不過卻很整潔,看起來對顧小曼來說是很珍貴的東西。

照片中的顧小曼也就十歲左右,她笑吟吟的坐在板凳上,在其旁邊,則站著一位慈祥和藹的老人,身形些許佝僂,鬢角稍掛白

霜。

若是沒意外的話,此人應該就是顧小曼的外婆,那名於顧小曼十二歲突然消失的老人了。

待進屋之後,顧小曼熱情的給他們搬來兩把椅子,同時嘴裡還說道:

「客人,家裡地方小,炕上坐不下,您幾位擔待著點兒。」

「無妨,很整潔。

您不用這麼客氣,小時候我經常會跟著父親回奶奶家,我奶奶家的屋子也和您這兒差不多,地方不大,但卻顯得非常溫馨。」

「哦……那…那您的奶奶一定是…是位很慈祥的人吧?」

顧小曼左思右想,卻實在是沒有待客的經驗。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都是一個人。

別說客人了,甚至連來她家玩的朋友都沒有,每當看到那些同齡人三五成群,結伴而行的時候,她內心中總會充滿了羨慕。

因此,只能是按照印象中外婆的模樣,來請幾人進屋,而後又沏茶倒水。

這江祈年和她講的話,是萬般不知該如何接下去的。

剛說完之後,她便覺得有些不合時宜,所以還不等江祈年開口,就趕忙紅著臉轉移話題:

「客人,我家沒有茶葉,只有那次我去打零工人家給的幾瓶礦泉水,您若是不嫌棄的話就先將就著喝吧。」

說著,她便將礦泉水塞進了江祈年等人手中。

江祈年望著手中的那瓶礦泉水,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

這幾瓶礦泉水恐怕是存放了很長時間了,但顧小曼卻一直沒有捨得喝,如今是他們前來拜訪,因此才毫不猶豫的拿了出來。

想必在這位姑娘眼裡,一瓶礦泉水便算作是奢侈的東西了。

尋常之人也許會覺得過於做作,無非是一瓶礦泉水而已,幾塊錢,又能好到哪裡去?

可沒經歷過苦日子的人,是不知道這幾塊錢究竟能做些什麼的。

它可以買一袋最便宜的榨菜,也可以買幾個饅頭,它代表著窮苦之人一天甚至兩天的飯錢。

它也許很少,少到大多數人都會忽視過去,它也許很多,多到可以填飽不如意之人的肚子。

實際上賣面乎豆根本賺不了多少錢,江祈年原先碰見過,大多地方都是三塊錢一斤,而且隨著時代變遷,買的人也是越來越少。

很多情況下,一天能賣出三四斤便算作不錯的收益了。

想到這兒,江祈年也是笑著說道:

「顧小姐,非常感謝您的好意,但實不相瞞,我們一路趕來未免有些口乾舌燥,您是位持家的人,自然也知道這礦泉水沒那白開水來的解渴。

所以若是方便的話,勞煩您幫我們幾位倒些白開水就好。」

其實江祈年幾人並不渴,專機雖然不是讓他們來享受的,可飲水機礦泉水以及一些壓縮餅乾都會經常備著一些。

但若是不喝的話,顧小曼難免會多想,因此才有了此番話語。

聞言,那顧小曼也是趕忙說道:

「有的有的,不麻煩,您幾位稍等一下。」

似乎是看到了她會時不時的往外瞟一眼,應初梅不禁莞爾一笑。

「顧小姐,您先看看外面的面乎豆吧,我們這兒的事情不急。」

「啊…好的好的,實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