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人盯著,翠羽是主母屋裡的丫鬟,肯定是她授意,那婆母為什麼讓人盯著她及她屋裡的人,難道是怕她又讓人去找沈欽?昨天別莊都鬧出人命了,沈欽卻未露面,顯然他還不知道現在的狀況,也就證明衛嬸子送衣裳出來後,沈欽就離開別莊了。沈欽去向不明,她不知道讓人去何處找,是不可能再派人去找了,就算知道在哪兒,穗兒被打死著實讓她再不敢派人去找了,所以沈夫人讓人盯著她們根本不是擔心她又派人去找沈欽,因此應該是擔心她猜到了什麼,她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這次她讓莖兒出去,一是試探並確認她的猜測,二是確實讓莖兒將信送給客棧裡舅父派來的人,她安排了一些事。洛沉香算是看清了她婆母的真實嘴臉,現在她不敢再相信沈家了。衛嬸子說得對,父母家人全部喪命已成定局,如果她還一味沉浸悲傷裡,只會失去理智,失去判斷力,看來要倚仗沈家是不可能的了,現在沈欽又不知所蹤,沈家有意不讓他們相見,她不能讓父母及兄妹屍骨無存,不能讓父親含冤而死,不能讓謀害她家人的人逍遙法外。她得想辦法出去,出去之前必須先把衛嬸子安排好了,而且不把衛嬸子送出去讓她繼續在沈府裡也是凶多吉少,真相除了幾個護院,就衛嬸子知道了,幾個護院是沈夫人的人,他們不可讓她知道真相,所以沈夫人是不會讓衛嬸子醒來的。

沈家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洶湧,倆婆媳已暗自過招。

兩天後,洛沉香向沈夫人請示,要請幾個道姑來家裡給死去的家人做個道場,超度他們的靈魂,以儘子女的孝心,她的理由十分充分也合理,就沒有阻止的理由,就準了。

洛沉香請了一些道姑在她屋裡設案擺桌,讓道姑給死去的家人做了道場,洛沉香和玲兒、莖兒都披麻戴孝,那場道場做了整整一天一夜,差不多天曉十分才結束,洛沉香顯得十分悲痛,又熬了一天一夜整個人都虛脫了,但是她還是堅持要送道姑至大門口,由玲兒和莖兒扶著,一路還對道姑們千恩萬謝。等回到屋裡,她用了金蟬脫殼之計成功將衛嬸子送出了沈府,屋裡躺著的已是他人,天亮時洛沉香屋裡一切如常,玲兒照常熬藥喂藥,沈夫人的人也沒發現什麼異常。

等洛沉香再次收到資訊時,她該走下一步了,關於沈欽她只能暫放下,之前沈家突然成全他們同意親事,已是不正常,如今想來是當初她想得太簡單了,所以如今婆母的表現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你想去振江城?”

洛沉香跪著:“是的,兒媳雖然給死去的家人做了道場,可是昨兒還是夢到她們,說她們沉於江底無法超脫安息,求母親就讓兒媳去趟振江,去找他們的屍骨,安葬了他們。”

“不行。”沈夫人堅決道。

“為什麼?”洛沉香表示不解,“兒媳作為家人,難道去尋尋家人安葬他們不行嗎?”

“你也不想想,你父親所犯的罪行,若不是你已嫁入我們沈家有沈家庇護,這兩天你還能安然好好在沈家待著。”

洛沉香激動道:“胡說,我父親不是那樣的人他是被冤枉的,官家還沒給他定罪呢,母親怎能認定他有罪。”

“你口口聲聲說你父親是被冤枉的,你有什麼證據?”沈夫人反問道。

洛沉香像了蔫了菜一般:“反正,反正我相信他,讓公爹查查不就有了嗎?他和我父親是上屬,他應該最清楚我父親的為人。”

沈夫人冷哼:“你還好意思提,因為你爹,連老爺也被連累了,也給我的欽兒上了汙點,都是因為你爹。”

洛沉香心痛:“您怎麼能這麼說?”

“反正我說不行就不行。”

“如果兒媳非要去呢?”

“那你出了這個門,就別想著回沈家。”沈夫人威脅道。

“母親,何以如此?”洛沉香雖預料到沈夫人會這麼說,可是當真聽到,心裡還是非常難過。

“何以如此?你們洛家全家獲罪,人家避而遠之,你倒好還,不作自保,還要貼上去,你自己作賤自己就行了,不要禍害了我欽兒和沈夫人。”

“母親你就想想,我洛家就此沒了,連個屍骨都不得安葬,我們如何安生?”

沈夫人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哈哈大笑道:“哈哈,真是笑話,又不是我們教唆你父親貪贓犯法的,你們洛家獲罪沒了與我們沈家何干,有什麼不可安生的?”“母親當真無情,既然沈家極不可面耐地與我們洛家撇清關係,那我如何在這個家裡待得下去?”

“哼!去留隨你,反正不是我們趕出去的。”

果然沈家是有棄她之意,已在這裡等她了,明裡說是庇護她,不過是作個面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