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對她又有多少了解?又知道她在兒子裡面是怎樣的位置?母親自己也曾是女兒家,怎能忍讓他人女兒受到傷害和折辱?”

沈夫人冷哼:“是,我也曾是女兒家,可如今是你的母親,我只考慮你的處境和前程,人家女兒的委屈與我何干?”

沈夫人如此直白,讓沈欽無可辯駁,他如何辯駁一個母親一心維護自己兒子的錯處。

沈欽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他是氣了失方寸,被母親帶偏了,去糾結理論“情意”,最難爭辨的就是“情意”,他該改一下方向和策略。

“母親就如何認定,洛家大姑娘與兒子不匹配呢?是她樣貌醜陋不堪不是痴傻憨愣?”

“你這是避重就輕,你母親是這麼膚淺的人?”沈夫人吹著漂浮上面的茶沫,慢慢喝道,她越冷靜沈欽越沒底。

“兒子不懂,洛家姑娘的樣貌才情,治家之能,經濟之道在這振江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她哪裡配不上兒子?”

“你這是在質問母親嗎?”

沈夫人抬眼,雙眼失望。

“兒子不敢。”

“你在與洛家姑娘交好之前,可曾有過與母親如此爭鋒相對?”

沈欽“.......”

“好了,我也不與你兜圈子了,不讓你明白,裡心不停歇。剛才你也說,她父親只是你父親的下屬,從五品長史。官階低不說,洛家已前落敗低迷,就算洛景白有再起之色,可是家底太薄,再者後家歐陽家不過是商賈之家,他能爬多高?這樣的家世能給你多少助力,她洛大姑娘如何與你匹配?”

“可是我們沈家也不是什麼世家,就如何瞧不上他們?”

“是,我們沈家雖然不是什麼世族大家,但至少家底也沒多差,正因為我們如此我們才要與有助力你前程的家世的人家聯姻,與你才是正確的選擇。”

“洛家姑娘她很能幹,她定能協助我的。”沈欽據理力爭。

“再能幹只能打理後院,於你前程有什麼助力,你如今埋頭苦讀,致力孔孟又是為何,難到不是有一天能一舉中第,一展抱負,報效赤子之心,展望錦繡前程,光宗耀祖?就算她甘願做小,我未必會考慮,妾室太能幹,我也怕你出作寵妾滅妻,敗德毀家的行勁來!”沈夫人說到後面聲音高冷起來,將茶杯用力放在桌子上,茶水灑溼了手,沈欽忙拿自己的手絹幫他母親擦拭。連外面候著的秦媽媽和沈媽媽都緊張了,她們從來沒見過夫人用這種態度和聲量說過四公子,因為四公子一直是她的驕傲,所以她們母子倆相處交談都是和風細雨,溫暖如煦。她們擔心母子倆的關係鬧僵了,但又不敢擅自闖入。

“自己的前程,自當是兒子自己謀算,哪要利用女人來幫謀求。唯一心願就是能與心愛的人在一起,有心愛的人作陪,心心相惜,舉案齊眉,才能一心謀求前程,如若不能和自己心愛之人在一起,就算前程再錦繡,有何意思?”

“你現在還年輕,現在自然只想著情愛,一旦成了家,面對柴米油鹽,家庭瑣碎多少情愛都會淡的,剩下的只是眼前的利益。”沈夫人感嘆道。

“自古兒女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盲婚啞嫁如何會幸福?母親你嫁給父親,你如今幸福嗎?您們看著是相敬如賓,可是夫妻間不應該是毫無保留,心心相惜,時時記掛必彼,知冷知熱的?”沈欽的反問倒是讓沈夫人說不出話來,以前違心說騙騙還不懂事的兒子還可以,如今他都自己會談情說愛了,如何騙得了他?沈夫人眼裡有了一絲落寞與悲涼。

“兒子是不會放棄的,如果不能娶了洛沉香,兒子也不會答應迎娶他人的,今生只與她一世一雙人。”沈欽的態度如此堅定,沈夫人清楚此時爭辨也無意,搞得太僵讓兒子與她離心離德就得不償失了,適可而止才是最明智的。

“好了,以後再議,母親累了想歇會兒。”沈夫人扶額,她清楚她這個兒子是沒那麼容易搞得定的,這幾天她想的都是兒子和洛沉香的事,茶飯無思,精神不濟。

沈欽也知道自己的言語過於激烈傷著母親了,所以心裡又是愧疚又是不甘心,“兒子扶母親到床上躺著歇息。”他將母親扶到床上,幫蓋好被子,就出來吩咐秦媽媽和沈媽媽候著,侍候好了。“公子,您和夫人沒事吧?”秦媽媽擔心問道。

“沒事兒,一會就好了?”沈欽遞給一定安定的眼神。

“有什麼事,好好跟夫人說,可別氣著她,她最疼愛的可是您,別傷了她的心。”

“我知道。”

說完飄然而去,那身形帶著一絲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