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嘭嘭!

夜色迷離,血肉開綻,趙雲緊咬著牙關,始終未曾哀鳴半聲,可即便他不哀鳴,卻仍令一旁的將士心疼不已。

畢竟,五百大板之下,放眼望去,整個趙雲的身軀哪裡還有半點完整的模樣!

有的,不過只是一片模糊!

待到五百大板結束之後,趙雲被屬下扶回睡營,一聲聲怒斥這才響起。

“公孫瓚未免也太不識抬舉了,我們大老遠的跑來追隨他,不就是因為他們這邊實行的仁政嗎?現在整上這樣一出又是如何?狠狠打我們的臉唄?”

“這話也不能這麼說,事實上,實行仁政的是劉虞,和他公孫瓚沒有半點關係,要怪,也只能怪我們投靠錯了人,他公孫瓚根本就不值得!”

“對,他公孫瓚憑什麼,不過話說回來,其實我聽說楊辰在幷州也是實施的仁政,而且還做得特別好,不僅受麾下軍士的愛戴,更受百姓的愛戴,不如我們......”

怒斥聲戛然而止,幾名將士皆是面面相覷。

可也就在這個時候,一旁癱軟在床的趙雲卻是忽然發聲打斷了眾人。

“我們什麼?我勸你不要有這種不切合實際的想法,為人在世,自當秉承‘忠孝仁義’四字,忠字當頭,既然我們都已經投靠了公孫將軍,那就不要有其他的想法,即便是楊辰的仁政做得再好,也與我們無關!”

若是之前,趙雲此言必將令眾人沉默,可在這時,見著趙雲連床都下不了,他們又怎會沉默?

“子龍!就算要忠,也不是愚忠呀,公孫瓚都這樣對你了,難道你心裡就沒一點難受嗎?五百大板吶!光是想想,我都覺得毛骨悚然,就更別提打在你身上了,再這樣下去,你不會死在戰場上,你會死在公孫瓚的手裡呀!”

“我......”

“子龍,我們信任著你,否則當初也不會同你一起來投奔公孫瓚,可你捫心自問,到現在為止,公孫瓚有哪一點值得我們投奔的?有哪一點值得我們忠誠的?”

“我......”

接連的質問聲下,直說得趙雲啞口無言。

被人信任是一種幸福,卻也是種責任,至少,這一刻裡,趙雲只覺一陣慚愧。

“是我對不起你們,是我的錯,當初就不該帶你們一起來......”

“子龍,你也別自責,當初咱們也不知道公孫瓚會是這樣的人呀,否則又怎可能投奔於他?不過,我是覺得,此時也還不算晚,只要我們......”

“不!不用再提了,我是對不起你們,可我也不能對不起‘忠’字,天色也不早了,大家還是回去早點休息吧。”

一說到投靠楊辰,趙雲便直接打斷了眾人。

見著趙雲堅定的模樣,眾人即便心有不甘,卻仍是嘆息退去。

殊不知,也就在幾人退去之後,趙雲那堅定的面容也逐漸有了一絲動搖。

“難道說,歸附楊辰才是明智之舉嗎?”

趙雲嘀咕著,不免也是陷入了猶豫。

然而!

也就在這個時候,伴隨著外邊的一陣嘈雜響徹,先前離開的幾名老鄉也相繼衝入了營中。

“子龍,大事不好了,楊辰他們好像來襲營了!”

“什麼!”

趙雲面色一變,當即就要從床上彈起,可那劇烈的疼痛卻也令他猛地癱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幾名老鄉趕緊上前攙扶,這才頗為埋怨道:“你著什麼急呀,他們就算是襲營,那也是衝著公孫瓚去的,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

“怎麼就沒關係了?至少,這一刻裡,我們都仍是公孫將軍的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