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起來有些神異,蘇璽挑了下眉。

“那你是什麼時候跑出來的?”

田曉並沒有去想蘇璽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她能知道大瑀,就說明這個人本身就不簡單。

“我是四年前從小灣村跑出去的,那些被送去祭祀的人再也沒回來,我怕我也回不來,所以我就跑了,我其實忘了很多事情,但是後來一直有人追我,我就東躲西藏,我想我可以跑回村子,這樣他們就找不到我了,誰知一回來就被他們抓走。”

“所以你忘了祭祀的事情了?”

“嗯。”田曉點點頭,苦笑一聲,“如果我記得,我死都不會回來。”

蘇璽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語而產生半分可憐的情緒,就連語氣都沒有絲毫的變化。

“你瞭解月神嗎?”

“月神是大瑀曾經的帝王,她帶領大瑀打敗周圍各個國家,收回大瑀丟失的領地。”

說完,就見蘇璽冷笑了一聲。

這笑容中的嘲諷藏都藏不住,仔細看去,還有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悲傷。

“那月神的姐姐呢?”

“你怎麼知道月神還有一個姐姐?”田曉這次是真的忍不住想問了。

蘇璽沒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田曉也識相的沒有多問。

“村長說月神從小在姐姐的壓迫下長大,姐姐奪走了父母所有的寵愛,還想將叛國的罪名安在她的身上,幸好最後關頭父母查明瞭真相,才保住她的一條性命。”

原來是這樣。

蘇璽嘴角勾起,但是臉上並沒有任何笑意。

原來自己的功勞真的全部都被抹殺掉,並且被安上了一個叛國的帽子,而澹臺月,什麼都不做,便輕輕鬆鬆得到了一切。

一滴眼淚從眼尾緩緩滑落,悲傷似乎要將她淹沒。

季乾一不知道蘇璽為什麼會這麼難過,只是在看見她眼淚流下來的那一刻,他想要將她擁於懷裡。

給秦三打了個手勢,秦三將田曉帶離這裡,整個房間裡只剩下他們兩人。

季乾一抽出一張紙,輕輕的將她眼尾的淚痕擦乾。

“不哭。”

上一個這樣安慰自己的人是白止。

想到這,蘇璽抬起頭看向季乾一,不知怎麼,這兩張毫不相同的臉竟然有一瞬間的重合。

她怔仲了一下,收回視線,低下頭。

不,她不應該這麼想,白止是白止,季乾一是季乾一,他們不一樣。

“你還發著燒,先把藥吃了,回去睡一覺,等下我們先回去,好嗎?”

蘇璽點點頭,沒有說話。

吃過藥以後,她回到房間躺在床上,大概是因為藥效,沒一會兒,蘇璽就進入了睡眠。

睡夢中無數個畫面閃過,她在大瑀生活過的那二十年如同電視劇一般在腦海中不停播放,而她,如同一個看客。

這一覺睡得悠長,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她剛下地開啟燈,門就被敲響。

“睡醒了?”

季乾一的聲音傳來,蘇璽瞬間從夢境中被人拉回現實。

剛起來的時候,她整個人甚至有些恍惚。

應了一聲,門外再次傳來聲音。

“我可以進來嗎?”

蘇璽走過去開啟門,季乾一一手端著一碗粥,另一隻手拿著溫度計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