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天信步來到了將軍石,人們三三兩兩的指著天邊依舊火紅的太陽,他在人群中搜尋暖晴的身影,卻看到了韓溪剛好回頭,二人對視了一下。

“暖晴沒來?”

“嗯,對。應該一會兒就到了吧?”韓溪坐在了一塊光滑的大石頭上,“這是我第一次在海上看日落,據說日落比日出更快,只是眨眼之間,我們得盯住了。”

說話間只見一團耀眼的火球正徐徐下沉。

“不是說要來看日落麼?再不來就錯過了。”章天頻頻回頭看向遠方。

“我想,她應該不會來了。”聰明的韓溪已然知道暖晴打的是什麼算盤。

章天詫異的看著韓溪。

“我是說,她可能臨時有事兒,你喜歡她對麼?”韓溪的目光始終沒離開那團火球,她故作淡定的望向遠方不敢去和章天對視。

漸漸地紅日掩去了半邊臉。

“對!”章天毫不掩飾,他不想去騙自己更不想去騙其它人。至於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的,他也不得而知,或許兒時的第一眼便註定了吧。

慢慢地太陽墜下了地平線,天空中的火燒雲也漸漸迴歸了潔白。夕陽耗盡餘暉後巧妙的消失了。

“我得去找找她。”已經日落了,暖晴還沒有來,他有點擔心了,說完章天便起身離開。

傷心的韓溪默默的獨自坐著,她覺得自己和夕陽特別的相似,短暫的西斜後沉入無盡的黑暗,可又不像夕陽那樣起碼曾經輝煌過,日落後才顯得格外寂寞。自己可憐到從來沒有機會輝煌,哪怕又付出一年的青春,最終怕是錯付了。從上高中就開始喜歡章天,喜歡看著他在球場上奔跑,在教室裡學習,在水房裡洗手,在食堂裡吃飯......她掌握著他一切的動態,他的一舉一動無不牽動著她的心。他不喜歡自己也就算了,可為什麼偏偏喜歡自己的好朋友?

章天不放心夏暖晴,怕她有什麼事情,繞著海灘找了好久,打電話還不接,連金多的電話也都打不通,無奈回到民宿想著找老闆打聽一下,剛進門便聽到有個房間裡傳來熟悉的聲音:“來來來,不算哈,玩賴,重來重來。”

沿著聲音找去,推門一看,夏暖晴臉上貼滿了紙條,單腳踩在了凳子上,一手拿著撲克,一手指著對面的男生,金多也在。

“咦?你怎麼來了?”夏暖晴用手扒拉開擋在眼睛上的紙條,露出兩隻忽閃的大眼睛看著火冒三丈的章天。

“夏暖晴!你...”實在找不出什麼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了,章天憤然的拂袖而去。

“你怎麼自己回來了?韓溪呢?沒跟你一起麼?”夏暖晴放下撲克追了出去,章天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天兒,現在這局勢有點複雜啊。”金多找到獨自坐在亭子裡透氣的章天,遞給了他一罐啤酒。

章天接過啤酒,不言語的直接幹了。

“嘿,你慢點喝,我拿了一打呢。”說完又給章天開啟了一罐。

“你聽我分析分析,你愛的人不愛你,你不愛的人愛你。挺繞的吧,要說這愛情太複雜,想兩情相悅,太難。”

“你不就找到了麼?”

“上帝關閉一扇門的同時為你開啟一扇窗,上帝對我不薄,雖然沒給我像你那樣的家世、樣貌、身材和智慧,可他卻讓我情路平坦,剛上大學便找到了命中註定的她。”金多和章天碰了一下,喝了一口接著說:“她不嫌棄我家窮,不嫌棄我嘴笨,違抗著父母之命還一意孤行的跟我在一起,後半輩子我就得為了她努力了,咱不能負了她。”

“你小子真有福氣,羨慕啊。”

“別羨慕我,你家夏暖晴畢竟小我們兩歲,按年齡她應該還在讀高中,你跟一小屁孩計較什麼,她沒長大,情情愛愛的還不懂。若是真心喜歡她,你就慢慢培養,始終有一天她將投之以桃報之以李的。”

“真不知道這小丫頭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這還不明顯?看不出來她在撮合你跟韓溪麼?她自認為是救世主,其實就是攪屎棍。”

“你說誰是屎?”章天將一個空罐砸向了金多。

“比喻,哈哈。”

“阿姨病情怎麼樣了?”

“控制住了,一直沒好好謝謝你。”

“樣兒吧,別隔這煽情。”

“要不是你那十萬塊錢救急,恐怕我媽早走了。”

“阿姨吉人天相,必有後福。”

“對了,前兩天我媽還唸叨讓你去我家吃飯,有空去啊。”

“嗯,行,回北京之前我去看看她。”

“現在你們仨可就一所大學了,以後你的日子怕是要水深火熱嘍。”剪不斷理還亂,這讓人煩惱的愛情。

“可是韓溪從來也沒跟我提過這事,如果她提了,我就可以……”

“直接拒絕是不是?你以為她傻呀。”金多和章天又起開了一罐,“其實韓溪也是自欺欺人罷了,我覺得你和夏暖晴那是遲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