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德爾知道格雷森會主動來找他,因此他也沒有刻意去聯絡。

那樣做反而會暴露爆炸案和底城有關,他現在的想法是,反正沒有證據,到時候格雷森找他詢問,他只要死不認賬就行。然後,順便再旁敲側擊,看能不能打聽到一些關於李非的訊息。

不過在格雷森到來之前,卻是先有一人找上了他。

中午,範德爾心神不寧地坐在酒館櫃檯後,他不知道格雷森什麼時候會來,以及在心中準備著到時候應付的話語。

“範德爾。”

忽然,耳畔傳來一道聲音,他抬頭看去,吃了一驚。

“李非?!”

面前正是他心中記掛著的人。

只是和平時不同,今天他穿著長袖長褲,還戴了兜帽和口罩,範德爾能隱約看到他臉側和脖子上還有一些傷口痕跡。

“你……”

“我有話和你說,找個安靜地方。”李非說,“你這酒館裡,很可能有希爾科的眼線。”

“去樓上!”

福根酒館的二樓有一間辦公室,範德爾立刻帶李非上去。

進屋後,範德爾把門關好,看著李非:“你怎麼樣?身體……”

“放心吧,死不了。”

李非摘下口罩,露出一張有些恐怖的臉龐,原本英俊的面容上密佈著許多小傷口。

而肉眼可見得,那些小傷口在一點點恢復著。

“……”

範德爾心中驚詫於李非體質的特殊,卻也知道他不光面部,身體各處應該都有傷口。起碼看走路動作就能看得出,他雙腿也還有傷。

“死不了就好。”他長出一口氣,靠在門邊,“我和本索還以為你被執法官抓起來了。”

“差點。”

“不管怎麼說多謝你了,要是蔚他們幾個被抓,事情就麻煩了。”範德爾說,“對了,她們幾個也很擔心你,要不……”

“先等等吧。有更重要的事。”

“更重要的事?”

李非點點頭,坐到椅子上。

他說:“有人跟蹤蔚她們幾個,這事你知道嗎?”

“跟蹤?”範德爾一驚,隨即搖頭,“這我不知道。”

“既然你不知道,那就應該是希爾科的人沒跑了。或者是某個鍊金男爵派的,總之都一樣。希爾科恐怕已經知道,爆炸案和蔚她們有關。”

範德爾聞言,神情一點點嚴肅起來。

作為底城領袖,他並不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李非說到這裡,他已經明白會發生什麼事。

“希爾科會出賣她們,上城會來抓人。”

“是這樣。”

“該死!”

範德爾低聲咒罵。如果事態演變成這樣,那蔚她們幾個恐怕躲不過這一劫。

在上城議會要追責到底的情況下,哪怕是他,也無法庇護幾個孩子。除非硬找幾個替罪羔羊送上去,但那不是他能幹出來的事。

“那現在該怎麼辦?”範德爾不由得問道。

老實說,他真想不出什麼辦法,這是他的侷限性。

而李非,既然來找他,告訴他這件事,就應該有什麼想法。

李非淡淡道:“你問我,我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弄死希爾科,從他的手下里拎出幾個,交給格雷森,讓她拿去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