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什麼別的親人沒有?我可以送你送到你親人那去。也算我最後再幫你一次。對了,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你的母親,你母親可在?”

“我母親?在我剛出生時便離開了我們一家,我根本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父親臨死前囑託過我,說我母親是南龍李家的嫡女,要我和姐姐一定要趕去李家找到她,只有這樣才能活的下來,但我不會去的。獨自逃亡的路上我打聽過李家,瞭解李家是整個南龍唯一出過帝者的世家。儘管父親沒說,但我大致也猜測得出來,我們受到追殺即使不是李家指使,也和李家脫不開干係。”

聽聞秦望南的一番話後,雲老頭心中瞭然,之前的疑惑也解開了。

“難怪這小子當時身體恢復這麼快,想來是繼承了李家的血脈。等等,李家的血脈?天泣神魂!這個血脈自李祖寂道後便未曾現世。”

雲老頭思緒紛飛,表面卻不動聲色道。

“也許你母親只是迫不得已。一切並沒有你想的那麼糟。”

“雲老頭,我雖然年紀小,可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傻小子。我父親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修士,沒有深厚的背景也沒有強大的實力,李家怎麼可能會認可我們?如果李家真的接受我們,我母親怎麼會拋下我們獨自一人離去!”

秦望南語氣出離的憤怒,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對著雲老頭吼出來的。話一出口,秦望南察覺到失態。

“抱歉雲老頭,我控制不住才…”

“沒事,有些話說出來心裡才痛快。”

雲老頭沒等秦望南說完便打斷道。雲老頭接著又道。

“我是不可能帶上你的。等你傷好就走吧,以後怎樣都是你的事。只有一點,別到外面說你認識我。”

雲老頭說完,屋裡又陷入一陣長久的沉默。不知過去了多久,秦望南忍不住說道。

“雲老頭,別想這麼輕易就丟下我。反正我現在一個人,你去那我就跟到那,你既然躲在這深山之中,想必是為了躲著某些人吧。你要是甩掉我,我去一個地就大張旗鼓宣揚你,我是不知道你是誰,但總有人知道。你帶也得帶我不帶也得帶上我。”

漫長的沉默之中雲老頭本以為秦望南已經想通了,只是被離別前的傷感情緒刺激到不願說話,沒曾想秦望南憋出這麼一番無賴的話來,不禁氣道。

“你小子怎麼油鹽不進,老子好賴話都說盡了!小子,跟我這耍無賴想訛上我,老子不吃這套!好說好散最好,不要不識抬舉。”

“雲老頭…”

“滾!”

秦望南還想再說點什麼,但瞧見雲老頭正在氣頭上,話到嘴邊也說不出口。只得忍著疼痛站起身來,緩步走出了木屋。對此雲老頭並沒有出言挽留。

秦望南出了木屋,向著新月城的方向走去。剛剛走出去三丈,秦望南就回過頭對著木屋跪了下來。

時間悄然流逝,一轉眼兩天過去。秦望南直挺挺地跪立在木屋前,沒有挪動半分,而木屋的門也從始至終未曾開啟過。

此刻,秦望南身上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積雪,面上鬚眉皆白,遠看像小孩堆砌的雪人。兩天裡秦望南寸米未進滴水未沾,兩個寒風四起的冬夜讓秦望南身體幾乎到達了極限。秦望南感覺眼前已是模糊一片,儘管他強撐著不讓自己閤眼,但最終還是頹然倒地。

秦望南昏迷過去沒多久,雲老頭推門出來,一邊罵罵咧咧,一邊來到秦望南身邊,將秦望南揹回到了木屋。

“老子真是救人救出事來了,早知道那天就讓你這小子死了好了。”

秦望南再次醒來時,仍舊是那熟悉的木屋。不過這次木屋之中已經沒有云老頭的身影,只剩下秦望南一個人。

“雲老頭?雲老頭?”

秦望南試著呼喚了兩聲了,沒有得到回應。儘管秦望南不想承認,但心裡明白雲老頭已經走了。望著人去樓空的木屋,秦望南又回到了逃亡時獨自一人的狀態。

“又只剩了我一個人了。”

秦望南無奈苦笑一聲,一時間陷入惆悵情緒中發起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