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明了啥?說明虎父無犬子啊!

他剛才向高凡問話,其實只是要確認一下週曉芸的說法。高凡說到這個程度,他也沒法再問下去了,再問就是表揚與自我表揚,雖然自己愛聽這種話,可孩子還小,不能滋長這種驕傲情緒。

“你說的那個水南人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

高逸平把話頭又扯回來了。結合銨改尿的事情,他覺得高凡說的情況可能是真實的。水南人是很會做生意的,如果覺得高凡奇貨可居,人家送一成的乾股,也不奇怪。

高凡說:“我覺得這一成乾股可以接受。我也不會白拿他們的股份,等高考完,我打算去一趟水南,給他們指點一下生產。”

“什麼,你要去水南?自己去嗎?”冉玉瑛跑出來,盯著高凡緊張地問道。

“是啊。”高凡笑著答道,“媽,我又不是小孩子,去趟水南有啥不行的?”

“你出過遠門嗎,你知道水南有多遠?”冉玉瑛道。

高凡說:“還真沒多遠。媽,你想想看,如果我考上大學,要到北京去讀書,那不是更遠嗎?”

“那不一樣,去北京是……,咦,小凡,你覺得你能考到北京去?”冉玉瑛的思路突然就被帶歪了。

高逸平也是無奈。冉玉瑛和辦公室的那些中年婦女混在一起,成天聊的就是子女學習的問題,都有些魔怔了。但凡提起與上大學相關的話題,冉玉瑛就能立馬忘了此前說過什麼,注意力全在大學上了。

“這件事,等高考完再說吧。”高逸平決定擱置問題,“分紅這件事,你們都不要在外面說。如果有人問起來,你就說是幫了他們一點忙,他們付了一點勞務費,不要說乾股的事,以免影響不好。”

“有什麼影響不好,我兒子憑本事賺的錢,誰敢眼紅?”冉玉瑛不憤地說。

高逸平說:“賺錢是一回事,拿股份又是另一回事。水南那些村辦企業,名義上是集體的,其實都是個人的。現在國家對個人辦企業的政策還不明朗,萬一政策有變化,小凡拿著個人企業裡的股份,就麻煩了。”

“這樣啊?那……那怎麼辦?”冉玉瑛慌了。都是那年代過來的驚弓之鳥,私人企業這種事情,誰敢沾啊。

高凡安慰說:“媽,沒事的。我拿的是乾股,就是大家口頭說一句而已。那個小老闆比較講誠信,答應給我乾股,就照著利潤給我分紅。如果他不講誠信,這乾股說收回去,也就收回去了,雙方也沒什麼憑證。”

“憑什麼就收回去?你當初就應當找他們要一個憑證的。”冉玉瑛說。

“呃……”

高凡和高逸平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都不知該說啥好了。冉玉瑛的思維實在是太跳躍了,父子倆跟不上啊。

“對了,小凡,你說那個水南人給了你1000塊錢,你怎麼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就買了這些東西。腳踏車也就算了,你上學可以用。電飯煲和洗衣機,真的沒必要買的。”

幸好,冉玉瑛的思維再次成功轉進了,她終於逮著了機會來批評兒子的擅自主張,這句話,她已經憋了好幾分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