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岑音迅疾地衝了過來,一把奪過了我手中的打火機。

她急得不行:“這可是瓊脂,以前專門用來點香的,易燃!”

“你用火,萬一燒著了,它一下就毀了!”

剛才小計謀完全失敗。

讓拿棉籤無非是故意支開她的一種說辭,結果還是被她給識破了。

我瞅了一會兒她,說道:“它一定不是因菌裂而封蠟,絕對是故意迷惑人的手法。”

陸岑音秀眉緊蹙:“可你沒法證明啊。”

我說道:“正因為它沒法證明,所以它才是迷惑人的手法。天下所有的機關,皆存在破法,但這層蠟卻沒有任何破法,不想一想其中的原因嗎?”

“若因為菌裂封蠟,面對價值千萬以上的藏品,世間沒人敢用刀刮、用火融,這層蠟便成了橫梗在破機關之人面前不可逾越的高山,這才是最頂尖的防破機關方法。”

陸岑音:“……”

我繼續解釋道:“現在所有的線索全指向了這枚豆粒,可唯獨這枚豆粒上面有一層封蠟,為什麼別的地方卻沒有?換一句話來說,這就相當於古時候戰場的最後關隘,只有在最重要關隘,才會設下舉國之重兵,讓你不敢擅闖。”

“你若敢破,必將長驅直入。你若不敢破,前面一切厲兵秣馬、糧草準備、功城掠地,全都是無用功。這一層封蠟,擺明了就是設機關之人與破機關之人進行的最後攻防。”

這些判斷。

完全基於我內心的一種自信。

頂尖的機關設計者,玩到最後就是玩心理,賭你不敢孤注一擲。

陸岑音不敢,但我卻敢。

剛才那一番話,我已經盡力解釋了。

但估計很難說服她,畢竟這東西空口無憑。

陸岑音美眸怔怔地看著我,問道:“你有幾成的把握?”

“百分之百!”

“萬一呢?”

“沒有萬一!”

“……”

陸岑音不再吭聲了。

我嘆了一口氣。

我刻在血液裡的概念是古玩就是玩人,鑑寶也好、破局也罷,很多時候全玩心理,劍走偏鋒。

但陸岑音並不是,陸家是傳統的古董世家,她接受的教育也比較正統,走歪路子並不是她的風格。

讓我沒想到的是。

陸岑音銀牙緊咬,一副豁出去的神情:“那你就試一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