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哥終於放下了手機,蛆咬過的臉顯得有些不自然。

他的神情,從之前目空一切,變得開始猶疑。

裴哥招了招手。

四方齋那位“瞧不準”櫃員,走了過去。

裴哥坐的位置,距離我相對較近。

雖然現場比較嘈雜,但我仍聽見了他的聲音。

裴哥問道:“這是哪來的傻逼?”

四方齋顧客太多,“瞧不準”櫃員顯然已經認不出我來了,回道:“不知道。”

“查一下!你他媽也傻逼了?!”裴哥冷冷地說道。

“瞧不準”櫃員連忙回道:“是。”

爾後,“瞧不準”櫃員拿起手機,出門打電話去了。

徐老臉色頓時變了。

這些寶物,剛才全經過他鑑定。

我現在的姿態,鐵定了要賭鬥其中有贗品。

萬一我賭贏了。

雖然贗品並不是徐老出的,但他一生積攢下來的名譽、地位,將付之一炬。

不過。

作為古董界泰山北斗,徐老剛才那一絲神情變化稍縱即逝。

他反而露出了一副欣賞江湖晚輩的笑容,後背微靠在椅子上,繞有興味地打量我。

江主持立馬跨前了一步,朗聲說道:“稍等!朋友,你確定要賭鬥?!此事貽笑大方事小,可別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所有人都認定,徐老不可能出錯。

江主持不想讓局面複雜下去,開始給我敲震山鼓。

我點頭道:“江主持客氣。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既敢賭,就輸得起。”

江主持臉若深潭,佈滿蕭殺,沉聲道:“好一個漢子!希望你是睜眼馬王爺!”

馬王爺三隻眼。

江主持不信我是馬王爺,能比徐老還多出一隻眼睛。

有人可能會說了。

懷技其實與懷寶一樣,輕易不能露白。

我初出茅廬,為何如此高調?

懷技不能露白,話沒錯。

但要看對誰。

你不能要求一匹餓狼,閉著眼睛,趴在叢林扮一條慫狗。

像我這種身懷仇恨之人,面對環伺猛虎,必須要亮刀。

刀鋒閃耀。

敵人才會注意到你,才會想將你幹掉。

你才能從中發現線索與破綻,找出那個一直要找之人。

而且。

我始終覺得。

九兒姐不會無緣無故把最終落腳點放在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