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不是傻子,剛才那下如果擊中她的腦袋,估計她已經腦溢血而亡,準度、力量、時機確實太嚇人了,她知道今天碰到了足以降維碾壓她的人了。

半晌之後。

她“噗通”一聲,向陸岑音跪了下來了,顫聲說道:“姑娘,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騙你們了……”

陸岑音調皮地學著粵語腔調:“大師,請叫我女居士啦!”

我走了過去,戲謔地看著嚇得瑟瑟發抖的唐嬸,心中簡直爽翻天了!

虐菜爽!

報仇加虐菜更爽!

報仇加虐菜加搞線索更是爽上加爽!

我轉身拿起桌子上那個黑色的罈子,罈子旁邊糊著一圈淺淺的淡灰硬泥糊一樣的東西,擦了兩下,手指沾到了那些泥糊,又倒了點茶水在自己的手指上,然後不斷地搓揉,手指間噗呲呲地掉下來不少淡灰色細線蟲子。

緊接著。

我又拿起了之前她給陸岑音把脈之時的把脈枕,在底部摁了一下小小的開關,然後拿給了陸岑音,叫她試一下把脈枕的溫度。

陸岑音試了之後,美眸瞪得老大:“這是能導熱的把脈枕頭?!”

原理就是這樣!

罈子邊上的灰泥糊,其實是細小柳條蟲曬乾的屍體糊上去的,肉眼根本看不出來,這玩意兒要是沾了水用手搓揉,會不斷地扭曲膨脹,就像蟲子在不斷地蠕動一樣,看起來相當噁心和嚇人。

江湖把戲而已!

以前農村偶爾有走腳郎中,到村裡擺個攤子,拿一根筷子,沾上一些藥粉,給人挑牙蟲、眼蟲,在他筷子的瘋狂撥弄之下,一條條噁心的蟲子源源不斷地被挑出,嚇得人半死。其實筷子上的藥粉就是加工過的微小柳條蟲(當然,有人也會用細籽草做成藥粉),這些玩意兒遇到眼淚和口水,自然就會膨脹變形蠕動。

我剛才出門點菸的時候,特意用火去燒一位道徒的眉毛,導致他端罈子不穩,幫他扶罈子的時候,故意用手擦了不少上面的柳條蟲幹。

不過唐嬸也算很細節了。

她故意將這玩意兒糊在罈子外面,一般人會以為罈子裡的水有什麼貓膩,她在施騙的過程中,估計也會有膽大的人要求檢查水,可無論怎麼檢查,水都不會出任何問題。

至於手臂發麻發熱的症狀,唐嬸肯定也學了一些穴位拍打手段,她先不斷搓揉陸岑音手臂穴位,讓陸岑音手發麻,緊接著,唐嬸再將她手臂放在導熱枕頭上,悄悄開啟機關導熱,人在徹底麻的時候,能感知到熱量,但卻不知道具體傳導的部位,會形成一種整條手臂暖哄哄,猶如萬蟻噬咬的感覺。

這裡也再次體現了唐嬸的細節,她給陸岑音治完後,給我把脈之前,還特意換了一個把脈枕,她是擔心之前那個把脈枕還有餘溫,手臂不麻的我放上去會發覺異常。

可再怎麼細節。

這種騙術都是垃圾!

人家彩門幻術還有高超的技術含量,讓人產生幻覺,唐嬸這玩意兒完全是利用一些物理和化學原理坑蒙拐騙,簡直在侮辱人智商!

再次驗證了卞五那句話:“再蠢的圈套,總有傻子會上當。”

我拿了一瓶礦泉水,倒在臉上,抹了一下臉,將頭探在唐嬸面前。

“還認得我嗎?”

唐嬸滿臉疑惑:“……”

她騙人太多了,而且當年我在唐家的時候還是一個小孩子,這麼多年長相發生了大變化,儘管洗了臉,她還是認不出來。

我冷聲說道:“唐嬸,不認識我不要緊,你可還記得唐叔?”

此話一出。

她全身陡然一震,仔細瞅了我幾眼,大驚道:“蘇小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