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畫紙上畫的人,他一個都不喜歡。

“董舒誠這老道士,又醜又難看,這個道士,歪門邪道,虛偽做作,這幾個也醜……花架子,這個老了,肉給狗吃狗都嫌難咬。”

叢淮一一點評。總之沒一句好話。

白棠:“……”

深吸一口氣,白棠指著道:“司寇子明,現任司寇家家主,司寇隱墨,下任家主,尚源,同氣連枝修煉之人,宋甫亭,你見過,身份或許有點意思。董舒誠……總覺得他不對勁。”

叢淮聞言端正了一下態度:“董舒誠這老道士……確實有些古怪。董氏後人從成年後,就一直在墓穴看守我。真該試探一下……”

叢淮不由懊悔的拍打了一下自己的頭。

被情緒所困,沒有冷靜的探查過。一方面還因為他的自傲,認為他們只能用這樣的手段,而這道士,沒多能耐,坐在那裡只是坐著罷了。

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叢淮乾脆坐定,把自己的靈力從頭到尾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看了一遍。

“司寇家,以及當年對我下手的修士都是一枚棋子,或許……他也是。臭女人,你說的沒錯,若我現在這樣子就是他想要的呢?不,是計劃出了差錯,故而耗費了三千年的時間,都沒有成功。”

叢淮想起自己瀕死的幾次,龍筋被抽,眉心骨被挖,他的實力已經丟了七八層,彼時靈氣尚未枯竭,那時候確實是想殺他的,他已經由靈物淪為妖道,殺了他就是功德,何必大費周章的把他囚禁起來。

他瀕死的那幾次,只是他自己以為的瀕死。

若是那人算計到這裡,卻發現他這裡出了差錯呢?

無法殺了他呢?

這樣一來,倒是可以解釋得通為何有能力的時候不殺了他,偏生囚禁他三千年。又為何能讓星象紊亂,卻三千年都沒有達到目的。

最關鍵的一步應當在他的身上。可出了錯,逼得那人重創了,而靈氣枯竭的速度太快,他恢復不了呢?

白棠看著這幾個人的畫像,露出一抹笑:“或許如你所想,又或許他的佈局就是需要幾千年來完成也說不準。總會讓我們知道的。”

她費了不小的功夫把小青蛇變成了小青龍,僅僅引走一個董舒誠換取她佈置假叢淮又怎麼夠呢?

叢淮看著拿著畫紙的少女。從最開始接觸她到現在,她總是十分冷靜,與他說話的時候總是柔和中帶著笑意。

微冷的嗓音帶著一股難言的魔力,叫人不自覺冷靜下來,相信了她。

叢淮看著滿天的星星,不去想星星擺放位置代表的含義,只是看著,竟有幾分歲月靜好之感。

“臭女人,你到底叫什麼?”

叢淮忽然好奇,身體不是她的,名字是不是也是假的呢?

白棠頭也不抬,繼續思考著:“我不是已經告訴了你嗎?我就叫白棠,從今往後,我只會是白棠。”

從她隱退更名的時候,過去便與她劃了一個段落了。

“行吧,白棠。”

叢淮漫不經心的應了句,“白棠”兩個字從他嘴裡吐出來,好似浸醇香的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