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輕笑一聲:“倒難為你了,元氏等人常給你說什麼?”

謝青沉的記性極好,此時說出來也非常容易:“姨娘時常告誡青沉,身為女子,在家以父為天,出嫁以夫為天,夫死以子為天。清白為第一,若失去清白,理性羞愧自如,浸豬籠或打殺。”

“作為妻子,不應有怨,打罵俱應受著,還需大度,為丈夫廣納美色,不能嫉妒,待妾室如姊妹,待主母如母親。服侍公婆及叔侄。”

白棠停歇了片刻:“謝青沉,你為男子,有何想法?”

當不知道自己是男子時,應憋屈,當清楚自己是男子時,又作何反應?

畢竟,是受益者,而非被剝削者。

受益者又怎輕易放棄剝削呢?

謝青沉敏銳的感知到,他的這個回答會關係到白棠最終對他的安排。

“青沉以為……當廢除。”

白棠滿意的點點頭:“是當廢除,等待一個時機罷了。謝青沉,你覺得它在培養什麼?”

謝青沉想了一會兒:“一條…只聽話乖順不會咬人的……兔子,或者……奴才。”

原本打算說……狗的,但面前的皇帝是女人。

白棠:“作為從小被荼毒長大的人,能認識到這點,很不容易了。謝青沉,你又覺得它有沒有可取的地方?比如——”

白棠端過來一盤黃梅,又拿了一顆荔枝過來:“這是江南貢品,黃梅與荔枝,你先吃一顆黃梅看看。”

“裡面堅硬的核不能吃。”

怕謝青沉不知道,白棠又補充了一句。

謝青沉拿黃梅的手頓了頓。

看似無意的一句話,隱藏著很多。

吃下一顆,久未進食,前幾口咬下的時候,酸澀刺激至極,而後便是梅子的清甜與爽脆。

“味道很好,陛下。”

白棠:“繼續吃,把這一盤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