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以身入黑暗（39）

容棄真的後悔了。可姐姐已經對他失望了。

怎麼辦？

他該怎麼辦？

悔恨的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哭的像被主人拋棄的小獸一般，終於選擇收起自己的利爪。

抓住白棠的手，祈求哽咽哀求道：“姐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明明自己也厭惡痛苦那樣的日子，卻想要對姐姐做這樣的事情。”

“姐姐打我吧！別不要我，我是你帶回來的人啊。”

白棠安撫的摸了摸他的頭，溫柔道：“阿容知道錯了就好，日後不要做這樣的事情了。姐姐也曾帶你過了一遍H國近代史，應當還記得那是一個怎樣的時代。”

容棄哽咽道：“爬著給人當狗，吃人的時代。”

白棠：“對呀，我們怎有了今天呢？”

容棄：“無數的人以死拼回來的。”

白棠仍然很溫柔：“我們阿容記性好，都記得很清楚，把你的心開啟一些，眼界再放寬一些，你我有今日陽光燦爛，是死去的先人用鮮血淋漓的身體托起換來的。它雖仍有很多不好，你可以去憤恨，卻不能因此放棄這個國家。”

“你可以在潔白的教室裡讀著書，得益於它，你可以有一個相對於和平的時代，也得益於他。他不是到處都是腐爛的痕跡，它就像是一個青年，正在成長中，會生病會走錯路，我們是他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

“我們需要的是掃除病障，讓他更好的成長。姐姐做的事情就是這個事情。可人這麼多，總有好人，也總有壞人，我們需要有人去做秩序的維護者。也需要像姐姐一樣走在黑暗裡，去把光帶過去的人。阿容，你說呢？”

道理說來說去也就這樣，很多人知道，卻不真的認可，覺得無所謂。

容棄何曾不明白，他是被救贖的那個。

他的姐姐也不會只救贖他一個人。他不會是第一個被姐姐救的人，也不會成為最後一個被姐姐救的人。

想要把姐姐這樣的人困在身邊，容棄無法做到。

“姐姐，值得嗎？多少人恨你入骨。除了我們，除了你的戰友，不會有其他人知道你做了什麼，你受了什麼，他們又有誰在意呢？你說，為眾人抱薪者不可使之斃於風雪，你呢？”

這點也是促使容棄想要這樣做的原因。

太不值了。

“值得。”白棠都不需要猶豫，也需要想“阿容，姐姐只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不需要他們感激。你知道嗎？在我去之前，我們已經摺損了不少人進去了，大概有九層的人都死在那裡，可仍然有許多人自願前往，姐姐也是其中一個。”

容棄久久不知該說些什麼為好。

“阿容，有很多很多人，他們都是愛著你的，你不孤獨，你也不缺人愛。他們甚至都不認識你，也願意去做這丟性命之事。阿容，別局限於眼前，也別糾結於微末。你當看到更廣闊的天地。更美好的未來需要大家共同開創。”

許久，容棄點了點頭。

喜歡上這麼一個人，他也不知怎樣才好。

姐姐與他之間，相差的實在是太多了。

他險些走了李遊的道路，成為李遊那樣的人了，想要把她拉下來。幸而，未能成功。

“姐姐，和我講講你這一年半吧。”

白棠拉著容棄出去：“快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