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直接掐訣來到那一處地方。

沈酌看到白棠的身後,是絢麗又神秘的極光。

如煙似霧,忽紫、忽綠、忽藍、忽紅,如清風般輕盈的飄蕩在夜空中,忽明忽暗,時而光亮如皓月,時而清淡恍若一束青絲,有時如晨光曙色,有時似山茶吐豔。

沈酌看的有幾分出神。

方行雲感嘆道:“也只有在極北之地才能看到如此奇景了。”

白棠輕輕道:“小徒兒,極光是這極北之地才會有的一道奇景。如果所處的地方處處都是陰暗,看不到希望,也沒有生機,只是罪惡,小徒兒請相信,你就是那一道絢爛又神秘的極光。”

沈酌垂下眼簾:“分明,師父才是。”

破了他絕望之局的人,可不就是師父嗎?

白棠無奈的笑了笑:“不,小徒兒,你是。我們小徒兒沈酌,雖性子孤僻了些,卻也是生的儀表堂堂、清雋聰慧的好男兒,這些年,可能你自己都沒發現你做了多少事,為師都給你和阿瑾都記下了。日後再給你們。”

沈酌輕輕噢了一聲,抬起手,掀開衣袖:“師父,無法治癒。”

他受傷的地方,仍然盤踞著一股怨氣,傷口還有加大的趨勢。

方行雲驚訝道:“怎麼會?沈酌,我來幫你治療。”

白棠阻止道:“行雲,退下吧。”

方行雲擔心道:“長老,沈師弟這……”

白棠掐訣,一抹極淡極暖的金光落在了沈酌的身上。

白棠:“稍稍有點疼,小徒兒得委屈一下了。”

沈酌試探道:“太疼了。”

白棠:“下次見面,師父給你補上糖,吃了糖就會好一些。”

他還沒嘗過糖的味道。前世,今生到現在都沒有吃過。

很多時候,都是吃的別人丟在地上的食物,有時候,會在裡面故意放一些針,有時候又會放一些劇毒。後來,他開始修煉了,早早的就辟穀,沒有再碰人間百味。這一世,在神行宗倒是自己做了一些吃的,那個時候才知道,原來,他還可以這樣乾淨美味。

沈酌故意道:“裡面不會有針,也不會有毒,外面也不會長了青灰的毛,也不會沾上泥土,對嗎?”

白棠微笑著搖搖頭:“當然不會,給我們小徒兒的東西,必須得好。不好,為師也看不上。”

沈酌感覺到一股刺痛,這點刺痛對於他而言真不算什麼,撐著頭道:“師父,原來,好的東西也配用在我的身上。”

白棠溫聲道:“我們阿酌,用的東西,也沒差過呀,你想想,膳食坊的靈食,那是我們統一去採購的,掌門和長老們如果要做膳食,也是用的這樣的食材,除非自己掏私庫,每月按照天賦與努力程度分下來的修煉資源,我們阿酌也沒有缺過,去明鏡心上課,所用的器具,都是一樣的,質量也都還可以,歷練所得的獎勵,我們阿酌怕都是囤了不少,對嗎?這都是你憑自己得到的。每個人都可以用好的東西,關鍵看自己是否努力能否得到,沒有配不配之說。”

沈酌身上陰沉的氣息又消散了幾分:“我原來就從來沒有得到過,他們搶分給我的東西,然後說,你連他都守不住,還有臉說,你不配,我很努力,但依舊沒能守住本該給我的東西。高義康說,你這個下賤的東西,你不配用好的東西,你只能爬在地上哀求主人的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