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老哥,其實我是在開玩笑,你鬍子很棒,真的……”

“不,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夏,跟我說實話,你真的想活下去嗎?”

注視著雷澤諾夫嚴肅的糙臉,夏傑的尷尬的笑容漸漸消失,內心的不甘湧上心頭,千言萬語最終凝聚成了一個字。

“想。”

似乎是覺得一個字沒辦法說明自己現在的心情,夏傑凝視著雷澤諾夫,認真補充道。

“我想活下去,不惜任何代價,活下去……”

重新把手裡的半個黑麵包遞了回去,雷澤諾夫嚴肅道。

“用十秒的時間,把他吃下去,我告訴你該怎樣生存。”

接過黑麵包,沒有猶豫,夏傑一口塞進嘴裡。

不再考慮鋸木面硌牙,不再恐懼麥皮割嘴,所有的行為只有一個目的。

吞下去。

牙齒被鮮血染紅,口腔和喉管被粗糙的麵包拉傷,在雷澤諾夫的第十根手指收起的時候,滿嘴鮮血的夏傑把黑麵包囫圇吞進了肚子。

“鈴鈴鈴!!!!”

食堂的鈴聲響起,五分鐘宛若天堂一般的進餐時間終於結束,穿著大衣的監獄守衛一臉猙獰地從腰間抽出了鈍頭鐵棍,用力地敲打著食堂的防彈鋼門。

“渣滓們!到活動筋骨的時間了!趕緊滾出來!”

跟著雷澤諾夫一同站起來,夏傑強行把口腔裡的血腥氣嚥下,一言不發地看向雷澤諾夫。

“走吧,夏爾捷,我先給你上第一課。”

跟在雷澤諾夫身後,夏傑咬著牙,認真地聽著。

“不要在這裡流露出一絲一毫的軟弱,絕對不要,哪怕做不了狼,也要做一條敢於呲牙捕獵的鬣狗。”

似乎是覺得自己現在的表情太過軟弱,夏傑對著自己的大腿狠狠地扭了一下,成功讓自己呲起了牙。

回過頭,雷澤諾夫嘆了口氣。

與其說是鬣狗,獄友的這個樣子倒不如說是一條西伯利亞雪橇犬……

對於居住在舒適的西伯利亞諾維斯集中營的勞改犯來說,最為快樂與悠閒的時光,莫過於吃飯、洗澡、放風、健身與自由閱讀的時間了,雖然五者加起來總共也不到兩個小時,讓不少自詡為持久男人的壯漢不得不在公共澡堂裡強迫自己成為快男。

除此之外的舒適度區別,也就剩下地獄、痛苦地獄、無盡地獄與絕望地獄了。

而早飯過後的基礎體能訓練就是一天裡第一個最輕鬆的地獄。

5:35分。

東邊的體能訓練場內,訓練官彼得羅夫陰沉著臉站在場地中間,用淡藍色的眼珠死死地盯著每一個令人作嘔的澀會主義垃圾,最終在某隻瘦弱的猴子臉上定格了一秒後,低沉地釋出了命令。

“今天上午有三項基礎訓練,第一項,在兩小時內,90公斤的渣滓必須完成600個100公斤深蹲,80公斤的渣滓必須完成600個80公斤的深蹲,70公斤的渣滓必須完成600個60公斤的深蹲,渣滓們,回答我!明白了嗎!”

“明白!!!”

不敢反抗的囚犯們大聲咆哮著,眼看教官沒有制定60公斤的標準,夏傑咬了咬牙,藉著嘴裡的血腥味心下一狠——像一個乖寶寶一樣舉起了右手。

一旁的雷澤諾夫一臉擔憂。

我是讓你不要軟弱,可沒有讓你反抗訓練官啊!

彼得羅夫很快就注意到了舉右手的白痴猴子,嘴角帶著冷笑,揮了揮手示意眾人住嘴,慢步走到夏傑身前,一把推開想要擋在前面的雷澤諾夫,身體極具侵略性地靠向舉著手幾乎要顫抖起來的年輕人。

“瘦弱而又無恥的日本渣滓,趁著我還有耐心,趕緊把你那愚蠢的右手塞回你那裹了白尿布的臭烘烘的褲襠裡,不然我不介意在折斷它後,把他塞進你的(斯拉夫粗口)裡!”

寂靜的訓練場中,不論是集中營守衛還是囚犯,此時此刻都在看某人的笑話。(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