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冰九柱由夢而生,自會隨夢而碎,麗桑卓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卻沒想到虛空之夢碎在了弗雷爾卓德最艱難的時候。

光是應付魔法結界之外的寒潮與元素附身者就令她的氏族焦頭爛額,若是再加上虛空入侵,恐怕霜衛要塞頃刻之間便要覆滅。

被臻冰封印的深淵並不是一道簡單的深淵,也不僅僅是為了封印監視者讓其陷入沉眠,

這道橫管十幾裡的裂隙是空間的破碎之處,是符文之地的腐敗創口,這個創口通向一個充滿了毀滅意識的世界,那個世界名為虛空,是萬事萬物的終焉之地。

虛空監視者便是虛空世界入侵符文之地最古老的幾個虛空意志之一,其他的虛空意志和虛空裂隙有著星界之靈的封印,她管不著,嚎哭深淵下方的虛空裂隙是萬萬不能開啟的。

嚎哭深淵下方的臻冰之牆一旦被監視者摧毀,不需要虛空能量轉化本土生物,虛空裂隙之中便會爬出無數怪物毀滅這個世界——麗桑卓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

事態已經向著最糟糕的方向發展,麗桑卓摘下臻冰面具,單膝跪地,絕美的面容緊貼臻冰,對著監視者之眼做出了常人做夢都不會夢到的舉動——冰霜女巫,霜衛氏族的冰女皇對著虛空監視者低下了高傲的腦袋,跪在了虛空監視者的面前,為的是能讓她的族人和這個千瘡百孔的世界多一絲喘息之機。

太過了解人類與符文之地的方方面面,這讓本該是純粹的毀滅意志的虛空監視者多出了一份不該有的特性,

在眾多虛空意志之中,監視者是最接近‘人類’的存在,這也是麗桑卓與虛空監視者做交易的前置條件,若是連交流都不行,何談交易?

若是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人類往往不會選擇立刻結束遊戲,而是選擇玩弄戲耍獵物,增加自己的樂趣。

麗桑卓賭的就是監視者的這份屬於人類的特質是否可以帶來不一樣的結果。,

“既然世界的毀滅已經成為定數,監視者,我們做最後一個交易如何?”

聽著麗桑卓堪稱是厚顏無恥的話語,臻冰之下的眼眸多了一縷譏誚的弧度,

當初與它簽訂協議從而獲得寒冰血脈之力和魔法鑄造工藝的是麗桑卓,獲得力量後出爾反爾把自己封印在臻冰之下的還是麗桑卓,之後麗桑卓又代表萊斯特跟它簽訂了誅殺虛空叛徒卑爾維斯的協議,卑爾維斯卻遲遲沒有死去。

現如今符文之地已經走途無路,言而無信的麗桑卓卻依舊想要跟自己做交易,如果它是一個人類,恐怕會毫不猶豫地賜予這種背信棄義之人最恥辱的死亡,可它還真不是人類。

它早已解析了符文之地的方方面面,無論是歷史還是魔法它都瞭如指掌,

弗雷爾卓德人崇尚信仰的寒冰血脈之力不過是把符文之地的冰元素糅合進了人類的身體之內,做這樣的事情對它來說輕而易舉,可以說偌大的符文之地已經很少有事情能引起它的興趣了。

只有像麗桑卓或是萊斯特這樣的人類,即便是它都無法預測解析這類人的命運軌跡,雖說這份對於未知的好奇還不足以蓋過它對毀滅世界的渴望,卻不妨礙它聽跪著的麗桑卓多說幾句話。

“冰霜女巫,你不是一個誠實的合作者,不過我還是願意聽你說一說,那所謂的‘最後的交易’是什麼。”

……

衛斯喀爾城外,大雪紛飛之際,兩個光著膀子的彪形壯漢一前一後地淌著積雪靠近了受魔法結界保護的低矮城門口,

從城牆上遠遠看去就像是兩輛推雪車一樣把身體兩側的積雪堆的很高。

正值戰爭時期,十分敏感的凜冬之爪部落戰士紛紛抬起手中的弓弩對準已然逼近魔法結界的不速之客。

“站住!再靠近結界別怪我們不客氣!你們是什麼人?”

空著手位於前方的壯漢還沒說話,手持兩板大斧的矮子倒是不開心了,揮舞著手中的斧頭大聲嚷嚷道。

“我是洛克法的奧拉夫!之前還跟你家的大白屁股戰母生孩子來著!”

城牆上的年輕守衛並未聽過奧拉夫的名諱,只當是敵人透過侮辱戰母挑釁自己,憤怒至極地對著兩人射出箭矢。

手持斧頭的洛克法蠻子眼看守衛不聽解釋,怒喝一聲當即就要上前衝殺,卻被身邊的同伴阻攔了下來。

“如果你說的不是廓吉雅的屁股,而是在拉克斯塔克的保衛戰,他們必不會對我們發起攻擊。”

烏迪爾嘆了口氣,以玄龜獸靈護體,用綠油油的光盾擋住了飛來的箭矢。

“奧拉夫,我們來這裡可不是為了跟凜冬之爪的人打架,接下來交給我吧。”

“啊!如此蒼翠的綠色!是玄龜獸靈!來人是戰父烏迪爾大人!”

“快停手!!!不可對烏迪爾大人無禮!!!”

沒人認得奧拉夫,卻有人認出了烏迪爾獨一無二的獸靈之力,城牆上的凜冬之爪部落戰士當即停止攻擊。

“是烏迪爾大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