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都御史當即便衝著李桓怒道:「李桓,你這是血口噴人,我等對陛下忠心耿耿,又豈會同那些刺客有所牽連。」

工部尚書則是看了李桓一眼淡淡道:「我等只希望京中百姓不受亂兵所擾,冠軍侯便這般給我等扣帽子,莫不是準備趁著大索全城之機,構陷我等忠貞之臣?」

李桓則是頗為不屑的看了眾人一眼道:「李某若是要針對諸位的話,還需要構陷諸位嗎!」

聽李桓這麼一說,那濃濃的嘲諷意味就算是傻子都能夠聽得出,頓時有人忍不住道:「李桓,你到底是什麼人,明人不說暗話,你若是對我等有什麼意見,儘管直言便是。」

看了那人一眼,李桓不禁輕笑一聲道:「我當是何人呢,原來是戶部右侍郎段明段大人啊!」

段明捋了捋鬍鬚,淡淡的瞥了李桓一眼道:「不錯,正是段某,段某自問坐的正,行的直,不知冠軍侯有何指教?」

段明在朝堂之上那是出了名的清廉,甚至在京城百官之中,其清廉之名那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一身的官衣竟然打著補丁,這在百官之中絕對算得上是另類的存在了,除此之外,其一家老小竟然住在一處只有兩進的宅院之中,府上更是隻有一名老僕,連僕從丫鬟

都沒有。

以其戶部右侍郎的官位而言,這般清廉絕對是讓人難以置信。

一旁的工部尚書見狀則是面帶嘲諷之色的看著李桓道:「冠軍侯不是對我等有意見嗎,段侍郎也說了,不知你可有段侍郎的把柄或者說罪證嗎?」

站在李桓一旁的張侖見到這般情形也是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看看李桓,再看看一臉有恃無恐之色的段明,便是張侖也有些替李桓擔心起來。

雖然說張侖知道這朝堂之上的官員就沒有幾個是乾淨的,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段明那是真的叫一個清廉。

至少據他所知,段明就從來沒有過貪贓枉法之舉,其一家老小那日子過的甚至都不如地方上的一個吏員。

要知道段明那可是執掌戶部的右侍郎,是除了戶部尚書、戶部左侍郎之外的三把手,權柄赫赫,如果說真的有心貪墨的話,單單是每年從其手中經受的銀錢稍稍貪墨那麼一點就足夠讓其過上奢華的生活。

要說是其他的官員的話,張侖甚至都能夠說出那麼一些有的沒的的負面訊息,唯獨眼前這位段明,張侖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評價對方。

就是坐在那裡的朱厚照也忍不住看向段明道:「段卿家,冠軍侯並無他意.....」

段明衝著天子一禮道:「陛下,臣也無他意,只是想問一問冠軍侯,他可知就因為他一念之差,這京中不知又有多少百姓遭殃。」

朱厚照聞言不禁皺了皺眉頭。

段明這話明著是衝著李桓來的,可是何嘗不是在暗諷他這位天子不知體恤百姓,朱厚照若是能開心的話那才是怪事呢。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李桓卻是似笑非笑的看了那工部尚書一眼道:「韓大人,你方才不是問李某可有關於段大人的罪證嗎?」

工部尚書看了李桓一眼點頭道:「不錯,本官就不信你能給段大人扣上什麼罪名。」

而李桓這會兒則是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段明道:「段侍郎,你確定要李某當著陛下以及諸位大人的面揭露你的真面目嗎?」

李桓說到這些的時候,神色平靜,目光淡然,莫名的竟然給人一種讓人信服的感覺。

張侖、朱輔、徐光柞乃至王陽明等人聞言則是眼睛一亮,隨即掃過段明,難道說段明這位人盡皆知的大清官是假的不成。

這麼說的話,他們還真的頗有些不敢相信,實在是段明清廉的印象太過深刻了,以至於要說段明是什麼貪官汙吏的話,他們本能的便不敢相信。

段明聞言則是微微一愣,眼眸深處閃過一抹詫異以及慌亂之色,不過隨即便恢復了平靜,只是看著李桓道:「段某一生為人處事自問無愧於心,自入官場以來,從未有過貪墨之舉。」

李桓點了點頭,隨即又是搖了搖頭看著段明道:「段大人的確是沒有貪墨之舉,可是你之所行比之貪墨更加的禍國殃民。」

段明聞言不禁怒道:「李桓,你休得憑空汙人清白,陛下御前,你若是不給段某一個交代的話,段某今日拼卻性命也要求的陛下為段某做主。」

朱厚照看向李桓道:「李卿何出此言!」

李桓輕笑一聲道:「正德三年,也就是去歲,廣安州大旱,百姓顆粒無收,朝廷商議調撥錢糧賑濟災民,可是由段大人親自署理錢糧調撥之事?」

一道道的目光齊刷刷的投向了段明以及李桓。

既然李桓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提及此事,那就說明李桓肯定不是無的放矢,說不得便是抓到了段明的什麼把柄。

難道說段明清廉如水只是他們所看到的假象嗎?

段明聞言微微一愣,隨即便是反應過來壓下內心的波瀾,先是衝著天子一

禮,然後又一副問心無愧的模樣衝著一眾人道:「不錯,此事正是由本官親自經手處理,並且本官尚且還記得,為了賑濟廣安州數十萬災民,經由本官之手,共計調撥糧食八萬三千五百石,可以說正是有了這些糧食,廣安州數十萬災民方才得以活命,本官雖不敢言功,然則何罪之有?」

張侖在一旁看了看段明那一副問心無愧的模樣不禁向著李桓道:「冠軍侯,莫非段明他從中上下其手,貪墨了賑災的糧食?」

眾人而已是如張侖一般的想法,也都帶著不解看向李桓,可是李桓卻是衝著張侖搖了搖頭,這下眾人更加的疑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