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聞言不禁一愣,頗有些疑惑的看著李桓,顯得很是不解。

李桓笑道:“陛下且稍待,等人將東西帶來了,陛下不妨一看。”

原來一大早李桓便讓錦衣衛的人押著那幾箱子金銀奔著皇宮而來,李桓先一步入宮,而那幾箱子金銀卻是要經過一層層的檢查之後才能夠隨後入宮。

聽李桓這麼一說,朱厚照不禁生出幾分興趣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笑著道:“哦,東西在哪,快讓朕瞧一瞧。”

宮裡的內侍辦事效率還是相當快的,正說話之間就見遠處一群內侍吃力的抬著一個個巨大的箱子踉踉蹌蹌的走了過來。

咣噹幾聲,箱子重重的落地,只聽那動靜就知道這箱子有多麼重。

李桓擺了擺手,那些內侍自覺的退到一旁,而朱厚照這會兒則是走了過來,打量著那幾個箱子,下意識的看向李桓。

李桓微微一笑,上前一步,抬手便將幾隻箱子一一開啟,頓時白花花的銀子出現在朱厚照的視線當中。

足足幾大箱子白花花的銀子就那麼在陽光照耀下散發出耀眼的光芒,便是號稱富有四海的天子朱厚照一時之間看到如此之多的金銀也是忍不住看的一愣。

“好多的銀子啊!”

看著這麼多的金銀,朱厚照忍不住發出一聲驚歎。

李桓自袖口之中取出一份名帖遞給朱厚照道:“陛下不妨瞧一瞧,這些金銀就是這位送來的,說是讓下官為他給陛下說上幾句好話,這價值二十萬兩的金銀珠寶便是臣的了。”

朱厚照接過那名帖目光一掃,上面清楚的寫著關於蔡文的履歷介紹,清清楚楚,哪一年的進士,哪一年外放地方做官,可以說孫祥為了方便李桓向天子舉薦,將蔡文的履歷寫的花團錦簇。

可是朱厚照看看那名帖,再看看地上那幾箱子的金銀,的是免得變得無比難看起來。

這根本就是買官啊!

啪的一聲,朱厚照直接將那名帖丟在地上,冷著一張臉道:“好哇,真的是好大的手筆,他一個地方提刑按察使一出手便是數十萬兩的金銀,朕真是好奇,這麼多的銀錢,他到底是從何得來的。”

李桓上前將那丟在地上的名帖撿了起來看著朱厚照道:“陛下息怒,人們都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天下的貪官是永遠都殺不盡的。”

朱厚照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哪怕是太祖朱元璋以重重嚴厲的酷刑懲處貪官汙吏,甚至規定凡官員貪汙超過六十兩者,剝皮實草立於衙前以儆效尤。

可是敢於伸手貪汙者依然是如同過江之鯽一般,所以說就連太祖在位之時都難以杜絕貪汙之事,更不要說是其他皇帝在位了。

朱厚照生氣的是一個地方上的提刑按察使便能夠拿出數十萬兩金銀,那麼其他的官員呢?

不過很快朱厚照神情古怪的看了李桓一眼道:“李卿你這前腳收了人家的銀錢,轉手就將人家給賣了,這要是讓這位蔡按察使知道了,他還不恨死你啊。”

說實話,對於李桓這般的操作,他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到,一般而言,要麼就是不收,以示自身清廉如水,要麼就是收了對方的賄賂,幫對方辦事,這叫收錢辦事。

可是李桓可倒好,這是收了錢不辦事,還轉手將對方給賣了。

李桓一臉正色的道:“回陛下,臣也留下一些金銀的,嗯,大概價值個幾萬兩,再說了,我也不是收錢不辦事啊,您看,對方希望我呈給陛下您的名帖,您不就看過了嗎?”

聽著李桓那一本正經的辯解,就是朱厚照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一邊大笑,朱厚照一邊指著李桓道:“卿家這話到時候若是說給那蔡文聽,怕是人都能被你給氣死了。”

等到朱厚照止住笑聲,看了李桓一眼道:“李卿以為這件事該如何處理?”

李桓淡淡道:“陛下是什麼意思呢?”

朱厚照冷哼一聲道:“自然是派遣錦衣衛將其革職查辦……”

李桓搖了搖頭道:“陛下想的太簡單了,您說對方如果直接拒不認罪,甚至反過來說是有人故意陷害於他,陛下總不能無憑無據的直接派錦衣衛就去拿人吧。”

朱厚照微微沉吟一番,點了點頭道:“那卿家的意思是?”

李桓笑道:“臣認為此事急不來,暗地裡命人收集對方的罪證,明面上臣會同對方虛與委蛇,說不定還能夠為陛下敲來一筆金銀呢。”

朱厚照聞言,一臉的呆滯,就那麼傻傻的看著李桓,顯然是被李桓這騷操作給搞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