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河之上,船隻穿梭如飛一般,盡顯繁忙景象。

幾艘懸掛著錦衣衛旗號的官船速度並不慢,航行在大河之上倒是顯得頗為醒目。

一者李桓他們這幾艘官船遠比一般的船隻要大上許多,另外一方面,官船也不同於一般的商船之類,再加上那懸掛著的錦衣衛的旗號,自是極為惹人注目。

此時頭前第一艘大船之上,李桓正立於船頭遙遙看著四周的景象。

不得不說這一路行來,李桓真的是感受到了大運河兩岸的繁華,只能說大運河真不愧是溝通南北的大動脈,如果說掐斷了這一條大運河的話,只怕大半個北方都要受到影響。

陳克、馬鳴等人這會兒站在李桓身後,神色之間則是一派凝重之色,甚至四周船上的錦衣衛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無比警惕的巡視著四周。

似乎是注意到陳克、馬鳴他們一個個的宛如繃緊來的弓弦一般,自兩岸收回目光的李桓倒是沒有說什麼。

這自從臨近揚州府,陳克、馬鳴等人便是這般的模樣了,完全就是高度警惕,時刻防備著敵襲。

李桓倒也能夠理解陳克、馬鳴他們的擔心,正常來說,如果說有人想要對付他這位欽差的話,那麼眼下可以說是最後的機會了。

畢竟要不了許久,他們一行人便可以抵達揚州府,那個時候一行人上了岸,再想找這麼好的機會行刺他們一行人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雖然說他們一行人入了揚州府也一樣有被行刺的風險,可是相比在這大運河之上刺殺行動,很明顯只要不傻,肯定會將刺殺的地點放在大運河之上。

其他不提,殺了李桓他們一行人只要再將大船鑿沉,那麼到時候一切便可以推個一乾二淨。

輕咳一聲,李桓看了陳克、馬鳴二人一眼道:「大可不必這麼擔心,如果換做是我要行刺的話,肯定不會挑選在這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

陳克點頭道:「大人所言甚是,屬下也認為對方如果要行刺,那麼十之八九便是今天夜裡,不然的話,明日我們便要抵達揚州府,棄船上岸,他們在想行刺大人,困難肯定會提升數倍。」

李桓看了陳克一眼道:「既然如此,你們這會兒這麼警惕幹嘛,還不如好好的放鬆一下精神,為晚上做準備。」

陳克則是道:「這些不過是咱們的猜測而已,雖然說白天的危險並不大,可是並不意味著不存在危險,我等有守護大人安危的職責,自然是不管什麼時候都要保持高度的警惕。」

揚州府,清平碼頭,這是一處大運河邊一處小碼頭,可是這小碼頭雖小,進出的船隻卻是一點都不少。

不過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卻是能夠發現一點,那就是這小碼頭邊上的船隻明顯不是那種各式各樣的商船,進出的船隻非常的統一。

這赫然是一處私人碼頭,也只有這樣的私人碼頭才會對進出的船隻有所限制,可以說不是得到允許的船隻,根本就無法在這裡停泊。

清坪碼頭四周便是一片亂糟糟,雜亂不堪的貧民窟,放眼望去,四周全都是一些窩棚。

窩棚顯得非常的雜亂,看上去就知道這裡所居的全都是貧民百姓。

居住在這裡的人大半都是靠著大運河討生活的漕工,這些漕工也就是靠著大運河勉強餬口,許多人更是處在生死線上,吃了上頓沒下頓,即便是如此,這裡的人也沒有誰會想著離開。

這裡再怎麼混亂不堪,至少還能掙上一口飯吃,因此總有人會想辦法

進入這裡討生活。

不過也因為如此,這一片貧民窟之中也是魚龍混雜,什麼樣的人都有。

一處窩棚之中,邱大牛一身虯結的肌顯得極為結實,因為常年的風吹日曬,邱大牛整個人看上去比實際年齡顯得蒼老許多。

明明不過三十許的漢子,可是看上去更像是四五十歲的人,不過也虧得有一把子力氣,這些年才憑藉著一股子蠻勁,在這貧民窟當中頑強的活了下來。

這會兒邱大牛走進自己那四處漏風的窩棚當中,就見這窩棚當中赫然盤坐著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