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李桓這麼說,一眾人心中大為歡喜,這意味著李桓將東西手下了。

正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如果李桓真的不收他們送的東西的話,那麼他們肯定會心中忐忑不安。

可是現在李桓既然收下了他們所送的禮物,那豈不是說大家以後就是自己人了。

想到這些,蘇祥臉上的笑容遮掩不住的道:“不知此番欽差大人召我們前來,可是有什麼吩咐嗎?”

話是如此說,但是在蘇祥等人心目當中,李桓這位新來的欽差之所以召他們來此,顯然是想要從他們手中敲一筆,畢竟這等事情他們這些年來也是見的多了。

就像陝地每一任的布政使、按察使等高官上任,一般都會私下裡邀請他們見上一面。

說是安撫他們這些地方豪強,瞭解民生,但是真實目的是什麼,大家相互之間那是心知肚明。

新任的官員藉機收取禮物,而他們這些豪紳也藉機送禮,在這些高官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大家各取所需罷了。

所以說只看蘇祥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就知道蘇祥認為李桓此番召集他們也如那些官員一樣,抱著同樣的目的。

李桓聞言神色一正,緩緩開口道:“說來今日本官召諸位前來,還真的有一事同諸位相商。”

不少人聞言一愣,下意識的看向李桓。

只是這會兒李桓一臉的正色,神情很是肅穆,帶著幾分威勢,以至於胡希、蘇祥等人彷彿是受到了李桓的感染,一個個的神色也變得鄭重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李桓那一副鄭重的模樣,一些人心中泛起幾分不妙的感覺來。

魏坤同蘇祥、胡希幾人對視了一眼,就見魏坤拱手道:“大人有什麼吩咐儘管直言便是,草民等能做到的,定然會全力以赴。”

李桓端起茶水,品了一口茶水,淡淡的掃了眾人一眼道:“諸位,李某看著府城之中糧價、鹽價等物資價格較之平日裡幾乎翻了數倍還多,尤其是鹽糧之物,關係百姓民生,城中物價如此高漲,卻是有哄抬物價,擾亂民生之嫌疑……”

眾人聞言面色大變,魏坤更是深吸一口氣,臉上滿是委屈之色的向著李桓道:“大人冤枉啊,哄抬物價、擾亂民生這麼大的罪名,草民等可受不起。”

蘇祥、胡希等人更是皺眉不已。

李桓神色平靜的看著一眾人,沒有開口,而蘇祥輕咳一聲向著李桓道:“大人,陝地遭災,糧食緊張,供不應求以至於糧價暴漲,這本就是人之常情,並非是我等哄抬物價啊。”

“對,對,還請大人明鑑啊。”

一眾豪商皆是無比委屈的看著李桓。

就像胡希這會兒更是向著李桓道:“若非是我等努力維持著城中糧食供應的話,恐怕城中早就有無數百姓餓死了,大人這麼說,真是寒了我等一顆忠貞為國之心。”

李桓聞言不禁笑了起來。

看著李桓大笑,胡希臉上露出幾分慌亂與緊張之色,可是李桓卻是看的分明,幾人眼底根本就是無比的冷靜,完全沒有他們所表現出來的那種慌張。

想一想也是,商場爾虞我詐,能夠成為一方之豪商,又怎麼可能會被李桓幾句話給嚇住。

縱然李桓是欽差身份又如何,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而他們就是這西安府的地頭蛇。

說實話,對於李桓,大多數的人還真的沒有太多的敬畏。

再說了,他們也不是沒有根腳靠山不是嗎,不說陝地官場許多官員同他們交好,甚至就是朝堂之上,他們也不是沒有靠山。

若是沒有點背景靠山的話,真以為能夠守得住數百萬的家業嗎?

隨著李桓笑聲停下,李桓臉上雖然還掛著笑意,可是那笑容看在眾人眼中卻給人一種不善的意味。

只聽得李桓緩緩開口道:“諸位本就是西安府各行之表率,所以本官希望諸位能夠帶頭降價,協助朝廷平抑物價,以安民心。”

說著李桓又道:“若是諸位能夠協助朝廷平抑物價,穩定民心的話,本官定會將之奏於天子,達於天聽。”

一眾人聞言神色變幻不定。

就在這個時候,李桓起身大步向著天方樓門口處走了過去。

眾人察覺到李桓的舉動不由一愣,愕然的看著李桓,不是說邀請他們赴宴嗎,這酒菜都沒看到,李桓這就要走了,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