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桓緩緩道:“陛下心憂陝地百姓,特命本官前來巡視地方,檢視災民賑濟情況,朝廷調撥錢糧抵達陝地已有近半月之久,各地官府賑濟情況,不知諸位大人誰來給本官說一說啊。”

程泰看向吳威道:“吳佈政,本官也不過是剛剛履任沒有多久,先前賑濟災民之事一直都是由你來負責,就由你來給欽差大人介紹一下吧。”

吳威聞言不由的心中暗罵不已。

這會兒說賑濟災民之事是由他負責了,怎麼不說你自己一來就將大部分的權利給收了回去呢。

不過心中再怎麼的不滿,有一點卻是無法改變,那就是陝地的賑濟還真的是由他負責的。

吳威站起身來向著李桓一禮道:“下官吳威,拜見大人。”

李桓看了吳威一眼道:“吳佈政你且說一說各地災民多少,地方官府是否皆已開始賑濟災民?”

吳威點了點頭,當即向李桓介紹起陝地災民賑濟的情形來。

不得不說,吳威能夠從底層爬到這般的高位,能力還是有的,聽著吳威娓娓道來,不管其中有多少真實度,但是調理還是相當清晰的,至少聽了他的講述,李桓心中對於陝地的災情以及賑濟情況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

看著李桓神色漸漸緩和了幾分,程泰等人也都暗暗鬆了一口氣,幸好他們將朝廷運來的糧食都安排了下去,不管其他地方官員如何賑濟災民,至少在他們這一級,他們算是盡職盡責,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想來李桓就算是想要找麻煩,也找不到他們身上才是。

差不多盞茶的功夫,吳威將關於陝地的災情詳細的給李桓講了一遍,最後向著李桓道:“大人,具體情況還要看各地的稟報,不過請大人儘管放心,陝西布政使司上下定然會竭盡所能,賑濟災民,牢記使命,不負陛下所託。”

李桓深深的看了吳威一眼,微微頷首,又掃了一眾官員一眼道:“若是諸位能夠如吳佈政所言盡心盡力賑濟災民的話,陛下也可安心了。”

吳威當即便道:“吾等定不負陛下!”

李桓緩緩起身看了程泰、吳威二人一眼道:“本官就不打擾諸位大人處理政務了,稍後還請諸位大人將錢糧使用情況彙整合賬冊送到本官行轅去。”

看著李桓起身,一眾人連忙跟著起身,程泰臉上滿是笑意道:“大人儘管放心便是,下官等即刻命人去將關於賑濟災民所用錢糧的賬冊送往大人住處。”

說著程泰又道:“不知大人準備在何處落腳,城中有一處園林,景緻不錯……”

李桓聞言腳步一頓,輕笑搖頭道:“不必了,那等地方,李某怕晚上睡不安穩啊。”

這話是什麼意思,想到李桓當初在福建,被福建當地官員夜襲欽差行轅,落腳之地似乎就是當地官員所提供的一處園林,程泰等人聞言不由的面色為之一變。

一時之間也沒人敢在開口向李桓提議在何處落腳了。

直到送李桓出來府衙,看著李桓上馬在一眾錦衣衛的簇擁之下離去,程泰、馮秦等人這才算是長出一口氣。

吳威臉上掛著幾分笑意看向程泰、馮秦二人道:“程大人,馮御史,這位欽差大人看上去也沒那麼的不近人情,難以相處啊,我看這位還是很好說話的。”

聽了吳威對李桓的評價,程泰、馮秦二人不禁嘴角抽搐了一下。

竟然有人會說李桓很好說話,這要是讓京師的那些官員們聽到了,那還不笑掉大牙啊。

李桓好說話,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又是什麼。

看了吳威一眼,程泰正色道:“吳佈政,李桓可沒那麼好相處,這些且先不提,關於賬冊的事,吳佈政你確定不會有什麼紕漏嗎?”

李桓要那賬冊自然是要查賬,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如果說李桓這欽差跑過來,連賬冊都不查一下的話,那才有鬼呢。

吳威聞言一臉自信的道:“諸位儘管放心便是,賬冊滴水不漏,就算是他錦衣衛也查不出一絲問題來。”

稍稍安心一些的程泰點了點頭道:“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千萬不能被李桓這殺星尋到一絲的紕漏,否則的話,咱們做所的那些事一旦被李桓給發現,到時候大家就一家老小,洗乾淨脖子等死吧。”

聽程泰說的這麼恐怖,吳威不禁道:“大人也太過小心了吧,我看那李桓年紀輕輕,也不過是得了天子寵幸這才驟升高位罷了,又能有什麼心機手段。”

程泰看著吳威正色道:“吳大人,千萬不要小覷了李桓此人,謝遷、蔡文、費宏等人皆是前車之鑑。”

吳威看程泰一副鄭重的模樣,點頭道:“多謝大人提點,吳某記下了。”

一旁的馮秦也是叮囑吳威道:“吳佈政,李桓此子心狠手辣,奸詐無比,萬萬不可大意。”

不過當吳威低下頭去的時候,嘴角卻是露出幾分不屑之色,顯然程泰、馮秦二人如此忌憚李桓讓吳威很是瞧不上,只感覺二人肯定是在朝堂待的久了,就連膽子都變得小了許多。

想他吳威從底層一介主簿一步一步爬到如今的位子,宦海沉浮二十多年,什麼人沒見過,沒應付過,要是連李桓這麼一個毛頭小子都應付不了,那他吳威這麼多年豈不是白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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