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喬松年面色微微一變,隨即臉上露出幾分喜色,大步向著外面走了過去。

很快就見幾道身影,不正是他所熟悉的邢泰、曲珍、曹振、韓午等人。

邢泰幾人也是眼尖,當即就看到了喬家大堂之中倒了一地的屍體,甚至還有一身鮮血的喬松年。

喬松年看著邢泰幾人,當即便道:“若是我所料不差,你們幾家也都有子弟被錦衣衛給抓走吧。”

邢泰幾人點了點頭,如果說不是自家嫡系子弟被抓走的話,他們也不會聯袂來尋喬松年了。

只是沒想到喬松年看上去比他們更慘一些,邢泰也就是被錦衣衛以刀鞘狠狠的砸了一記罷了,可是看喬松年,這都死了一地的人,就算是沒有親眼所見,他們也能夠腦補出喬家大院當中所發生的事情。

喬松年注意到幾人的神色,當即毫不掩飾的道:“你們都知道,我膝下只有宮兒一子,錦衣衛的人要抓走宮兒,老夫便是豁出去這條性命,也不會同意。”

說著喬松年眼中閃過一抹恨意道:“老夫命大,命不該絕,否則這會兒幾位怕是隻能看到老夫的屍體了。”

邢泰深吸一口氣,看著喬松年道:“喬兄,大家也都不是外人,咱們就敞開來說,大家可有什麼辦法救出各家被抓走的子弟?”

曹振、曲珍、韓午幾人並沒有開口,或許他們有想法,但是隻看其反應就知道並不想當這個挑頭之人。

喬松年將幾人的神色看在眼中冷笑一聲道:“既然大家不肯挑頭,反正老夫是豁出去了,救不出宮兒,我喬家便要絕後了,這頭老夫挑了。”

說著喬松年面色陰狠的盯著幾人道:“就是不知道你們敢不敢與我拼上一拼,成了的話則是萬事大吉,若是敗了,呵呵,家破人亡……”

聽著喬松年這麼說,一時之間曲珍、曹振、韓午、邢泰幾人面色變得凝重了起來,他們家大業大,可以說做任何事都顧慮重重,有人肯豁出去搏命,同樣也有人不願意。

就聽得曲珍、韓午二人搖頭道:“抱歉了,此事關係重大,非我等可決,待我們回去商議之後再說。”

傻子都知道二人這話不過是個推脫之詞罷了,為了區區幾名家族子弟冒著家破人亡的風險,他們才沒有那麼瘋狂呢。

看著曲珍、韓午二人的身影離去,留下來的曹振冷笑一聲,帶著幾分不屑道:“真是一點膽氣都沒有,我就不信他們察覺不到錦衣衛拿人的目的,都到了這個時候了,竟然還抱著僥倖的心理,真以為他們老老實實的,什麼都不做,李桓那瘋子就會放過他們嗎?”

說著曹振向著邢泰道:“老夫不知道你們都打聽到了什麼訊息,可是我卻打聽到,李桓那瘋子在木齋學堂屠殺了數百學子,並且給那些學子扣上了造反的名頭,就連木齋公也被李桓以謀逆的罪名給拿下了。”

邢泰神色不變,顯然已經知曉了這些訊息,畢竟是餘姚縣的地頭蛇,真的用心去查的話,這些本就是公開的訊息,還真的不經查。

喬松年微微一怔,他還真不知道這點,因為喬宮逃回府中的時候,喬松年並不在家,他也是不久之前方才回來。

結果一回來就遇上了林平之帶著錦衣衛來拿人,所以這些訊息他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搜集,更加不知曉。

此刻聽曹振這麼一說,喬松年不禁咧嘴一笑道:“這麼說的話,餘姚八大家以謝家為首,謝家這次是要完了!可是謝家死不死,咱們不管,李桓想給我們扣上謀逆的帽子,你們答應嗎?”

邢泰冷笑一聲道:“若是答應的話,邢某也不會留下來了。”

曹振只是陰陰一笑道:“喬兄若是有什麼好的辦法,不妨直言便是,咱們既然選擇留下來,自然是準備豁出去,搏一條生路。”

喬松年眼眸之中閃過一道殺機道:“既然他李桓不給我們活路,那麼咱們就先下手為強,送他去死。”

與此同時,李桓帶著一眾錦衣衛出現在謝府門前。

一直負責封鎖謝家府門的趙毅見到李桓等人趕來,連忙上前迎接,同時衝著李桓一禮道:“屬下拜見大人。”

李桓衝著趙毅點了點頭,瞥了一眼被錦衣衛架著走過來的謝遷一眼,然後向著趙毅道:“人可都看好了?”

趙毅正色道:“大人儘管放心便是,謝家一人沒有走脫。”

李桓目光一掃,就見大門口處一灘血跡,不由眉頭一挑,而趙毅注意到李桓的目光,當即便解釋道:“不久前謝家六子謝忠試圖挑釁我等,試圖逃脫,被屬下一刀砍了腦袋……”

一旁的謝遷也看到了自家府門之前那一灘血跡,心中隱隱的生出幾分不好的預感來,可是聽了趙毅的話,謝遷不由的心中一痛,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噴出,面色變得蒼白無比。

謝忠可是他最寵愛的小兒子,不曾想竟然聽到了自己那小兒子的噩耗。

“奸賊,老夫便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謝遷一臉怒火的衝著趙毅咆哮不已,眼中滿是痛恨的神色。

趙毅只是瞥了謝遷一眼,根本就沒有予以理會。

當謝遷被查出勾結反賊謀害天子的訊息的時候,謝遷的下場便已經註定了,區區一個註定要被抄家滅族的死人,無論是什麼威脅,趙毅還真不放在心上。

這會兒趙毅目光掃過李桓身後的一眾錦衣衛身上,這一看不禁一愣,這些人包括陳耀在內,一個個的渾身染血,一身的煞氣,以趙毅的經驗,一看就知道這些人全都殺過人,而且還是不久之前才殺的,以至於身上的殺氣都還沒有散去。

心裡咯噔一聲,趙毅暗暗猜測,自家大人這到底又幹了什麼,能夠讓這麼多的錦衣衛個個染血,這要殺了多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