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公府之中,英國公的靈位已經被供了起來,一具由上等的檀香木打造而成的棺槨沉重無比,擺放在靈堂之中,而張懋的屍體明顯已經被再度收斂整理過,此刻正身著肅穆的壽衣躺在那裡,乍一看彷彿是睡著了一般。

張懋子嗣眾多,可謂是兒孫滿堂,只是嫡出的也就那麼幾位罷了。

能夠有資格跪在這靈堂之中為張懋守靈的,自然都是嫡系子弟,此刻英國公府的一位管事匆匆而來,在披麻戴孝的張侖耳邊低語道:“國公爺,天子派了中軍都督府都督李桓代其前來弔唁。”

張侖聞言不由一驚,深吸一口氣,忙站起身來,衝著身旁的三叔叮囑了一番,然後忙起身前去相迎。

張侖如今貴為英國公府的主人,新一代的英國公,身份可謂是尊貴至極。

前來弔唁的人雖多,可是真正需要張侖親自相迎的其實也就寥寥數人罷了,譬如成國公朱輔、定國公徐光柞、首輔李東陽、閣老楊廷和、王陽明這些,其餘之人可沒有幾個有資格讓一位國公親自相迎的。

可是朱輔、徐光柞、李東陽等人皆已經來過,所以許多人見到張侖出去,皆是生出幾分好奇,這會兒來的又是何方神聖啊。

內堂之中,女眷們同樣是跪了一片,做為英國公的嫡親的兒媳、孫媳又或者外嫁的嫡女,鶯鶯燕燕,一個個的皆是哭得眼睛通紅。

外間張侖的舉動自然是引得這些女眷的關注。

做為張侖的正妻,如今的國公夫人,蘇氏自然是這些女眷的核心。

蘇氏召來一名心腹侍女低聲問道:“來的是何人,竟然要國公爺親迎?”

若是有女眷前來的話,他們這些女眷可是也要親自相迎的。

就像英國公府同成國公府關係親密,不久之前成國公朱輔親自帶了夫人前來弔唁,自不用說,成國公夫人自然是有英國公夫人蘇氏帶領一眾女眷迎接的。

所以說當真是來了貴客的話,蘇氏這些女眷也要隨時準備好迎接,否則的話必然會被人揹後指責英國公府不懂禮數。

那心腹侍女低聲道:“夫人,來的據說是中軍都督府都督李桓,代表天子前來弔唁的。夫人等人並不需要出去相迎。”

蘇氏聞言微微點了點頭,而其餘幾名女眷也都暗暗好奇,他們可是聽說過李桓的名頭的,卻是不曾想對方竟然是以天子使者的身份前來。

身在內堂之中,其實是能夠清楚的看到外間靈堂之中的情形的,不少人不禁下意識的向著外間看了過去。

在這些女眷當中,一道嬌俏的身影一身孝服,跪坐於地,一頭青絲垂下,頭上束著孝布,原本靈動的雙眸此刻卻是通紅一片,不時的低聲啜泣一聲,嬌軀微微顫動,豆大的淚珠順著面頰滾落,

不是張懋最小的嫡女張槿又是何人。

因為性子冷清的緣故,張槿在英國公府之中雖然說極受英國公疼愛,可是府中親眷卻鮮少有人同其親近的。

可以說偌大的英國公府,真正讓張槿有家人感覺的也就只有老國公張懋以及張侖了,其餘之人在張槿眼中,是親人不假,卻沒有什麼親情可言。

這點從張槿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那裡,身邊沒人願意與其親近就能夠看出一二。

不過蘇氏忽然之間想起自家丈夫不久前無意之間提及過老爺子有意撮合李桓與自家這位小姑姑,不禁對那位李桓生出幾分好奇來。

拋開性子清冷不談,說實話,蘇氏對於張槿這位小姑姑的人品、性格、相貌姿容還是極為推崇的,自問各家勳貴之家那麼多的貴女,無人可與自己家這位小姑姑相媲美。

而能夠讓眼光毒辣,將張槿這麼一個小女兒視作掌中寶一般的老國公生出嫁女兒的心思的李桓,又是何等的俊傑呢?

英國公府之前,張侖見到李桓同丘聚以及幾名小內侍正站在那裡,眼中閃過一道精芒,連忙上前衝著李桓拜了拜道:“張侖見過李大人,陛下皇兒浩蕩,英國公府闔府上下感念皇恩,涕零以拜。”

說著張侖眼中落淚,衝著紫禁城方向拜了拜。

李桓這才將張侖扶起道:“陛下說老國公一生為國操勞,對大明,對皇家忠貞不二,這份情義,陛下都記在心間。”

張侖聞言淚如雨下,感激涕零道:“臣拜謝陛下。”

李桓轉達了天子對英國公薨逝的哀痛,又安撫道:“英國公節哀。”

張侖深吸一口氣,引領李桓進入英國公府,向著靈堂走來。

李桓一身玄色長袍,腰間束著玉帶,束髮成冠,身子挺拔,英武之氣十足,尤其是此刻神色凝重,那煌煌威勢盡顯無餘。

自禮官手中接過香燭,在禮官洪亮的聲音當中,李桓衝著英國公的靈位,焚香叩拜。

與此同時,內堂之中,眼看著張侖引領著一黑衣少年走進靈堂,立刻便意識到來人就是那位傳說中的李桓,登時一個個的睜大了雙眼,或是偷偷的,或是直接光明正大的盯著直看。

而蘇氏則是看了看彷彿對於外界一切事物都無動於衷的張槿一眼,然後又向著李桓看去,當看到李桓的時候,蘇氏不由眼睛一亮,心中暗讚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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