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幾人一眼,朱厚照笑道:“你們幾人就在朕身邊侍奉吧,畢竟除了你們之外,朕還真的不敢相信其他人了。”

不得不說這次被刺,朱厚照真的是被嚇到了,他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一覺睡過去,差點就再也醒不過來。

雖然說沒有被安排什麼事,可是聽朱厚照的意思,顯然是對他們的一種信任,自然是讓幾人大為振奮。

朱厚照目光落在張懋身上,笑著道:“老國公,如今朝中局勢不明,朕希望老國公能夠帶人坐鎮京營,隨時準備可能會出現的變故,不知老國公可願助朕否?”

張懋笑道:“老臣蒙陛下厚愛,敢不效命。”

見到張懋表態,朱厚照微微鬆了一口氣,京營兵馬如今可是歸兵部管轄,也就是說兵部有著調兵的權利,若是真的有人慾行不軌的話,京營絕對是重中之重,如果說沒有一個德高望重之人坐鎮的話,朱厚照真的擔心京營那裡會出現變故。

而張懋執掌京營數十年,雖然不敢說能夠掌控京營,但是對於京營兵馬絕對有著莫大的影響力。

憑藉著張懋的身份,完全可以杜絕京營出現變故,哪怕是出現了,也不至於會擴大化。

這會兒張懋忽然開口道:“陛下,李東陽、楊廷和幾位還在殿外候著,以老臣觀之,李東陽、楊廷和還是可信的,陛下難道不見他們嗎?”

朱厚照聞言沉吟了一番道:“既然如此,那就請李東陽、楊廷和他們來見!”

看了高鳳一眼,朱厚照道:“高鳳,你去將他們幾人召來。”

高鳳連忙道:“奴婢這就去。”

外殿之中,李東陽、楊廷和顯得頗為平靜,也就是毛紀有些著急的意思。

高鳳看到李東陽幾人的時候,臉上堆著笑意道:“首輔大人,楊閣老,毛大人,陛下有請。”

李東陽幾人眼睛一亮,衝著高鳳拱了拱手。

走進內殿之中,李東陽看到朱厚照坐在那裡不禁腳步一頓,眼中隱隱閃過一絲安心以及欣慰,恭敬的向著朱厚照拜下道“臣,李東陽,拜見陛下。”

“臣,楊廷和,拜見陛下!”

“臣,毛紀,拜見陛下!”

朱厚照看著拜倒在自己面前的幾人,目光在其身上巡視著,而楊廷和、李東陽在朱厚照的目光注視下顯得很是坦然,神色不變。

毛紀則是顯得有些緊張,額頭之上隱隱的有冷汗冒出。

突然之間,朱厚照開口道:“免禮,平身吧!”

李東陽看著朱厚照一臉殷切的道:“老臣懇請陛下經此一遭,能夠親賢臣,遠小人,若非劉瑾那等奸佞小人,陛下何至於此!”

這話一出口,幾人登時看向朱厚照,李桓也是用一種欽佩的目光看著李東陽。

這位還真的是敢說啊,他就不怕這話激怒了剛剛醒來的天子嗎?

應該說李東陽是被這次的變故給刺激到了,本來以其老好人的性格,正常情況下是不會在這個時候向天子說出這樣的話的。

素日裡虧得李東陽夾在劉瑾以及文武百官之間做一個緩和調劑人,否則的話,朝堂之上怕是早就亂成一團糟了。

李桓猜測朝堂之中肯定有人涉及到天子遇刺的事情,甚至可能就是對方一手謀劃,但是這個人不可能是李東陽。

李東陽的性格一點都不夠強勢,本就是一個老好人,或許天子的一些做為他看不慣,但是也只會進行規勸,至於說對天子不利,對方還真不是這樣的人。

所以說李桓哪怕是看出太醫院陳就不對勁,察覺出陳就背後肯定還有人,但是也沒有懷疑過李東陽。

朱厚照面色一變,李東陽這話可是一點都不客氣,就差沒有說就是因為他親近了一干小人,這才被刺客近身。

這要是換做其他人的話,朱厚照絕對第一時間便命人將其杖斃了。

可是這人是李東陽,當朝首輔,百官之表率,便是他這位天子也不能輕動的存在。

最重要的是朱厚照能夠感受到李東陽眼眸之中的關心,這才是讓朱厚照壓下怒火的原因。

李東陽關心他的安危,這至少證明李東陽對他這位天子還算是忠心的,所以朱厚照深吸了一口氣,壓下怒火道:“閣老是不是給朕解釋一下,劉瑾因何被下入大獄之中。”

對於天子知曉這些,李東陽幾人並不覺得奇怪,要是天子真的一無所知的話,那才是怪事呢。

毛紀心中感嘆,果然如費宏所說的那般,天子一醒來肯定會問及劉瑾之事,一個不好就會讓劉瑾翻身,幸好費宏先一步去處置劉瑾了,不然看天子的態度,劉劉瑾還真的有翻身的希望。

李東陽皺眉道:“回陛下,劉瑾涉嫌謀害陛下,已經經由三司審理,押在天牢之中,等候陛下聖裁,以正綱紀。”

朱厚照看了李東陽一眼道:“朕不信劉瑾會害朕,給朕將劉瑾帶來見朕。”

李東陽搖頭道:“陛下不可,劉瑾心懷叵測,於君不利,臣萬萬不敢奉詔。”

“臣等萬不敢奉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