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靖直接大大咧咧的坐下,然後衝著幾名牢丁道:“去,給本官將劉瑾這閹賊帶出來,照往常的刑罰,先來上一遍再說。”

說著宋靖衝著薛義、彭光、耿立幾人道:“諸位,來,咱們先歇一歇,喝口茶水也好。”

幾名牢丁見狀連忙將座椅送上,而幾人也都各自坐下,悠然的喝著茶,然後看著劉瑾被牢丁給拖出來綁好。

劉瑾也是硬氣,雖然說已經被這些人給羞辱折騰了好幾次,身上滿是傷痕累累,在受刑的時候,愣是沒有求饒。

當然劉瑾也清楚,他開口求饒的話,非但是沒有什麼效果,反而會讓耿立、薛義、宋靖等人更加的得意。

此時耿立一邊喝茶一邊笑著向劉瑾道:“劉公公,我還真沒想到你竟然有這般的硬骨頭,我還以為你自己會想辦法瞭解了自己呢,沒想到這都幾天了,你倒是硬撐到了現在。”

劉瑾咬著牙,看著耿立等人冷笑道:“你們休想,但凡是有一口氣,咱家便會一直撐著,我要等著陛下醒來,然後一個個的將你們抄家滅族,千刀萬剮。”

薛義聞言不禁笑了起來,淡淡的道:“劉公公,陛下已經昏迷了近十日,就連太醫院都沒有什麼法子,陛下時日已經不多了,待到陛下歸天之日,便是劉公公你身死之時。”

劉瑾只是冷冷的看著薛義等人。

宋靖被劉瑾那目光給盯著,頓時不虞,瞥了劉瑾一眼,故意說給劉瑾道:“今日一早咱們便來這牢獄之中審訊這些閹黨,還別說,焦芳那老傢伙臨到老了卻是晚節不保,也就是他招認的夠快,否則的話,老夫還真的怕他扛不住刑罰,被活活的打死呢。”

薛義笑道:“還有那張彩,也是個軟骨頭,也就是一通鞭子下去,咱們讓他說什麼,他便說什麼,哈哈哈,真想不出,他還喜歡玩小相公……”

彭光將茶盞放下,衝著劉瑾笑道:“倒是那劉宇是個硬氣的,捱了幾輪刑罰,生生的昏死過去幾次,竟然什麼都不肯招供,不過不管他招不招,最後都是難逃一死。”

宋靖緩緩站起身來,走到劉瑾身前,眯著眼睛衝著劉瑾道:“劉總管,老夫可還記得你曾經給老夫說過的一句話,你說你早晚要弄死老夫,現在老夫也將這句話送給劉總管你,哈哈哈……”

要是以前,劉瑾自然是心中絕望無比,可是誰讓他如今知曉了李桓已經回京,甚至還殺入了皇城,這讓他在絕望之中看到了一線希望,自是不屑於理會薛義、宋靖等人。

同時劉瑾也沒有提及李桓的意思,因為劉瑾已經明顯看出,宋靖等人因為一直都呆在天牢之中的緣故,根本就不知道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

劉瑾很是期待,如果宋靖他們知曉李桓歸來的訊息,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當然劉瑾更期待的是李桓能夠將天子給喚醒,只要天子醒來,他相信天子絕對不會忘了他,到時候就是他劉瑾有怨報怨,有仇報仇的時候了。

忍受著身上傳來的劇痛,劉瑾心中大叫:“李桓,你一定要救醒陛下啊。咱家能不能活著走出天牢,全看你了。”

皇城之中,景藍殿之內,正幫朱厚照逼出那一口毒血的李桓根本就不知道,身在天牢之中的劉瑾,一直同他不對付,找到機會便想給他找麻煩的大總管劉瑾竟然在暗暗的替他祈禱。

看著朱厚照吐出一口猩紅的鮮血,李桓眼睛一亮,不過卻是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再度將內息湧入朱厚照體內,仔仔細細的檢視了一番,確定朱厚照體內的毒素已經被全部排出,李桓這才算是長出了一口氣。

此時李桓額頭之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可見李桓方才所承受的壓力之大。

畢竟是事關天子生死,也關係到他乃至李氏一族上上下下數百人的生死存亡,由不得李桓不緊張。

萬幸的是,老天開眼,朱厚照吉人自有天相,得玄武吐息法這一門玄妙的功法保命,這才讓李桓沒有花費太大的功夫便將其從鬼門關之前給拉了回來。

一直都在關注著李桓還有朱厚照的夏皇后這會兒眼見李桓臉上的神色變化,心中不由的泛起幾分期待,顫聲道:“李大人,陛下他……”

李桓衝著夏皇后微微一笑道:“皇后娘娘可以放心了,陛下體內的毒素已經被下官被逼出,已經無礙了。”

夏皇后一聽登時驚呼一聲,臉上滿是歡喜之色,無比驚喜的看向躺下去,面色漸漸的變得紅潤起來的朱厚照。

就算是夏皇后反應再遲鈍,她也能夠看出這會兒朱厚照的氣息似乎在漸漸的變得正常起來,就連那胸膛的起伏也如常人一般。

要知道先前她在朱厚照身邊伺候了好幾天,她可是清楚朱厚照呼吸微弱,就連心跳都極其微弱的,但是這會兒她卻能看出朱厚照的變化,完全是向著好的方向變化。

忍不住喜極而泣的夏皇后竟然低聲啜泣了起來,這讓李桓呆了呆。

“嗯!”

突然之間,朱厚照口中發出一聲極其低微的悶哼聲,可是聽在李桓還有夏皇后的耳中卻是如同驚雷一般。

兩人齊齊的向著朱厚照看去,就見床榻之上一直緊閉這雙眼的朱厚照正在緩緩的睜開雙眼,目光正落在了夏皇后以及李桓身上。

當夏皇后看到朱厚照醒過來的瞬間,終於忍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床邊,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李桓看著這一幕不禁有些手足無措,看看夏皇后,再看看醒過來的天子。

內殿之中,夏皇后這一聲放聲大哭,即有欣喜,又有得見天子醒來的釋然、欣慰,可以說這一聲哭,情緒極其複雜,皆是蘊含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