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立刻就有人喘著粗氣道:“差點將我給憋死了,看著那李桓,我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這要是憋死了,怕是太慘了點。”

其他人不禁看向那人,有人倒是心大,哪怕是看了一場大屠殺,竟然也有心情開玩笑道:“你是慘了點,可是你再怎麼慘,能有那些秀才公、舉人老爺們慘嗎?他們可一個個被砍的七零八碎的。”

“以前只聽錦衣衛凶神惡煞一般,殺人不眨眼,我還不怎麼相信,這次看著那些錦衣衛殺人,我算是信了,那是真的錦衣衛啊!手起刀落,殺人就像是殺雞似得,太嚇人了!”

“你們不覺得最嚇人的是李桓那位欽差嗎,他才多大啊,殺起人來眼睛都不眨一下,那些舉人老爺、秀才公們也真是自己找死,沒事好好的享福不好嗎,非要去尋人家欽差大人的麻煩,這下連自己的小命都給搭上了吧!”

就在這人群當中,兩道身影默默的站在那裡,耳邊全是這些百姓的議論聲。

這二人一名老者,年約四十多歲,面容看上去有些僵硬,不怎麼和諧,而邊上一人則是一名三十許的中年,眼神凌厲,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

此時那中年人低聲向著老者道:“大……老爺,這裡人多眼雜,咱們是不是該……”

那老者聲音低沉,抬頭淡淡看了那中年一眼道:“苗同,你說李桓此人如何?”

苗同也就是那青年聞言微微沉吟一番道:“回老爺,以屬下看,李桓心性狠辣果決,該下殺手的時候好不猶豫,是一個不好對付的人。”

不過隨即苗同帶著幾分欽佩看向那老者道:“可是他到底是嫩了一些,根本就不是老爺您的對手,最終還不是被老爺您騙的團團轉。”

老者只是冷哼一聲,目光陰冷無比的看向李桓身影消失的方向,緩緩道:“老夫說過,這一切不過是剛剛開始罷了。”

說著老者轉身便走,苗同見狀連忙邁步跟上,一邊緊隨老者,一邊警惕著四周的動靜。

忽然之間,苗同低聲向著老者道:“老爺,您似乎走錯方向了吧,咱們若是要回去的話,應該走另外一個方向才是啊!”

老者腳步不停,就像是沒有聽到苗同的話一般,繼續前行。

酒樓之上,趙明、錢禮、何懷等人在那些族人被一眾士子指認出來的時候心中便生出了不妙的感覺。

尤其是李桓毫不猶豫的便下令將那些族人給斬殺當場,更是讓錢禮等人心痛不已。

這些士子可是他們家族真正的寶貝,乃是他們立足的根本,也是家族能夠繁榮昌盛的保證。

正因為身為官宦之家,所以在沒有比他們更清楚家族要想鼎盛必須要有人在朝為官,必須要有讀書的家族子弟為他們家族揚名。

若是單單只是族中的頂樑柱崩塌的話,只要不是牽連到家族其他人,那麼有著這些家族供養的讀書種子存在,未來未必不能夠東山再起,重回官宦之家的行列。

可是現在也就是不到半天的時間,家族數十年的心血就那麼被李桓輕易的砍掉了。

各家加起來,足足有數十名秀才、舉人,其中未必就沒有未來的進士老爺,這損失可以說大了去了。

“天殺的李桓,他一定不得好死!”

“我要聯絡至交好友,我要讓他殺戮文人士子之事傳遍天下,為天下士林所唾棄。”

錢禮紅著一雙眼睛,拳頭緊握,渾身散發著一股子生人勿進的殺機,耳邊傳來一眾人的怒罵聲,說來說去,不是要上書朝中故友讓其彈劾李桓,就是要聯絡士林中的至交,以求壞了李桓的名聲。

不知道為什麼,錢禮想到李桓親自動手殺人的那一幕,對於眾人莫名的生出一股子不屑來。

人家李桓殺伐果斷,動輒便要殺人,可是他們卻只想著如何彈劾對方、抹黑對方,這又能給李桓造成什麼麻煩呢?

突然之間,錢禮想到同樣是殺伐果斷,動輒殺人的蔡文來,以往錢禮是有些瞧不上蔡文動輒殺人,用一些上不得檯面的手段的。

然而如今錢禮卻發現蔡文的一些手段或許上不得檯面,可是如果是用來對付自己的敵人的話,那手段卻是再好用不過了。

就像李桓,不就是如蔡文一般直接殺人來清理自己的對手嗎?

蔡文靠著狠辣的手段,殺人如麻震懾四方,一手遮天,編織了好大一張關係網。

而李桓則是靠著果決的心性,該殺就殺,直接便打破了他們的謀劃算計。

本來上百士子圍攻府衙,這要是換做一般的感覺絕對是無解的難題,但是遇到了李桓這麼一個同蔡文極其類似的兇人,他們再多的算計也拼不過李桓的屠刀。

耳邊依然是其餘眾人叫囂著如何如何的要讓李桓身敗名裂,錢禮猛然之間一般拍桌子吼道:“夠了,一群無膽之輩,真按照你們說的去辦的話,恐怕還沒有等到你們抹黑李桓,李桓他便已經將我等抄家滅族,我等的屍體早就涼透了!”

被錢禮這麼一聲大吼,直接將所有人都給鎮住了,一張張的面孔齊刷刷的看向錢禮。

錢懷臉上滿是驚懼之色顫聲道:“錢禮,你說什麼,什麼抄家滅族……”

其餘人也是心驚膽戰的看著錢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