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得張彩道:“陛下,臣張彩,有話要講。”

朱厚照先是看了劉瑾一眼,然後微微點了點頭道:“愛卿請講。”

張彩是劉瑾新近招攬的一員得力干將,這點朱厚照是知道的,這會兒張彩站出來明顯是在給劉瑾解圍。

畢竟劉瑾被謝遷一句話懟的說不出話來,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在這奉天殿之前,就是他這位天子也不好力挺劉瑾。

張彩衝著謝遷拱了拱手道:“閣老,本官卻是以為羅文祥身為監察御史,卻信口開河,隨意汙人清白,如此之人,又有何資格做那監察御史。”

謝遷皺了皺眉頭,極為厭惡的道:“人誰無過,羅文祥本意是好的,一心為公,又無私心,難道不該給予改過的機會嗎?”

張彩則是冷笑道:“普通人可以犯錯,可是他身為監察御史卻是錯不得。”

說著張彩衝著朱厚照拜下道:“臣肯定陛下除去羅文祥監察御史之職,貶為庶民,以儆效尤。”

隨著張彩話音落下,百官之中,幾道身影也齊齊拜下道:“肯請陛下嚴懲羅文祥。”

看著那幾道身影,內閣諸人以及羅文祥皆是臉色難看,其中有焦芳、段炅等人,皆是這些時日為劉瑾所拉攏,倒向劉瑾的官員。

劉瑾惡狠狠的盯著謝遷,眼中帶著幾分憤恨與得意之色。

謝遷根本就沒有理會劉瑾,深吸一口氣,向著朱厚照道:“陛下,羅文祥絕無私心,懇請陛下寬仁為上,饒他一遭吧!若是陛下真要處罰於他,就連老臣一起懲處吧。”

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謝遷,朱厚照氣的大手死死的抓著御座的扶手,這根本就是在逼迫他這天子啊。

越想越氣,朱厚照眼中閃過凌厲之色,正要開口之時,只聽得劉健、李東陽等幾位閣老齊齊拜倒於地道:“肯請陛下寬仁為上!”

朱厚照看著跪倒在地的一眾閣臣,登時氣的站起身來,臉上又是氣惱又是失望,指著一眾閣老道:“你們……好,好,朕如你們所願,退朝!”

一甩衣袖,朱厚照怒氣衝衝的離去,谷大用、馬永成等人連忙跟上,而劉瑾看著天子盛怒而去不禁衝著尚且還跪在地上的謝遷、劉健幾人陰陰一笑道:“咯咯,諸位可真是國之柱石啊,竟令陛下如此震怒,咱家佩服……”

謝遷起身,冷笑一聲道:“閹賊,都是你們這些奸佞之輩離間陛下與我等關係,我等受先皇所託,輔助陛下,定不會讓爾等小人蠱惑陛下,以致陛下一錯再錯!”

劉瑾單憑言詞如何是謝遷對手,只能冷笑道:“咱們走著瞧!”

一場大朝會就此不歡而散,看著張彩、焦芳、段炅等官員隨劉瑾一起離去的背影,想到天子盛怒而去,李東陽這位內閣首輔不禁一陣頭大,忍不住揉了揉額頭看向謝遷道:“於喬,我等身為臣子,實不該這般逼迫陛下啊!”

謝遷捋著鬍鬚道:“賓之兄,此言差矣,我等身負先皇所託之重任,陛下年少,我等便有教導之責,但凡有錯,理當勸諫,如此方才能夠不負先皇之臨終託付啊!”

看謝遷、劉健幾人一副理當如此的模樣,李東陽不禁輕嘆一聲道:“罷了,稍後我便進宮求見陛下,希望陛下能夠理解我等一番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