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次見到對方後,她就已經變成了鬼,披頭散髮,黃色長裙不見,只穿著白色內|衣,滿身血汙,頭骨凹陷。

不知道這段時間裡這年輕女子到底遭受了什麼非人待遇?!

僅憑這一點,丁顏哪怕再感到害怕,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幫助她。

“李珊,你在不在?在的話,可以出來嗎?”

等了片刻,丁顏再次輕聲喊道。

不多時,他反應過來,前兩次看見李珊時,似乎都是在四周光線不怎麼強烈、要不就是直接黑暗的情況下。

是不是她還是有些懼怕光芒?此刻工作室裡的燈光太亮了。

想到這兒,他吞了口唾液,當即走到門口將燈光關閉,只留下畫架旁一盞檯燈亮著微弱的光。

回到畫架旁邊,丁顏再次叫道:“李珊,在不……”

話沒說完,突然感覺四周溫度驟降,一股冰冷氣息瞬間浸透了身體,扭頭四處瞧去,就見自己對面的牆角處,一個黑黢黢的瘦弱身影出現,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丁顏忍不住說話聲都有些顫抖起來:“李珊,你……你是不是……想要告訴我,是誰……殺了你?”

差不多四五秒後,角落裡的女子往前走了一步,露出了凹陷的左臉頰,抬頭看向丁顏,但眼神卻空洞、無神。

儘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再次見到這張面孔時,丁顏仍是打了個哆嗦,下意識後退一步。

李珊還在靠近他,直至走到了畫架旁,這才停下。

室內的空氣變得更冷。

一股血腥味夾雜著泥土的氣息撲鼻而來,就彷彿李珊那沾滿鮮血的身體仍舊埋在土裡。

“如果……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直接告訴我,你現在在哪兒?我馬上帶警察過去!”丁顏臉色蒼白的說道。

李珊那空洞的眼神盯著他,片刻後,嘴唇動了動,仍舊說出那三個字:“地……下……室。”

“哪裡的地下室?在城裡還是城外?如果是城裡的話,在哪條街上?周圍有沒有顯眼的建築物?”丁顏忙問。

李珊只是看著他,好半天后再次開口:“地……下……室。”

噠……噠……噠……

血液從她的身上滴落下來,彷彿永遠都流不盡。

嘗試溝通了片刻後,丁顏忽然意識到,此刻的李珊雖然找到自己,但似乎只有一股本能在驅使著她,能夠支撐她的,或許只是一股執念,或者說是怨念。

所以她無法與自己完整的對話,無法與自己真正的交流,她所能做到的,只是生前的一種本能。

如果是這樣,那將根本無法靠她的描述畫出那兇手的模擬畫像。

嘗試了幾次後,與丁顏猜測的一樣,李珊除了能夠說出“地下室”三個字以外,無法說其他任何話,且隨著她多說了幾遍“地下室”後,喉嚨內的血液也跟著湧了出來,將下巴和胸脯很快染遍浸透。

丁顏放棄了這個想法,指了指畫架上未完成的畫,道:“那你能不能試試,根據這幅畫,把兇手的長相輪廓……新增上去。”

話落,他的目光投在李珊的手上。

就見李珊的左手手腕已經斷裂,有兩根手指頭都不知去向,不過平時她繪畫的右手還是完整的。

如果沒有執念,李珊不會把藍色的海平面送回工作室,再加上她生前本來就喜歡繪畫,所以如果只是說不出來,或許可以憑藉本能畫出那人的大概輪廓。

此話一出,果然就見李珊伸出右手,拿起了筆,對著丁顏那未完成的人物畫像觸碰過去。

很快,李珊憑藉本能在畫紙上勾勒了幾下,但詭異的是畫紙上什麼都沒留下,她所畫的地方,一片空白。

無法留下痕跡?!

丁顏驚訝地盯著畫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