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宗主答應得十分乾脆,但桑瓔已經來不及思考他是否有什麼別的陰謀了。

她順著無極宗弟子的指引,很快就走到了江灼雪的面前。

男子四肢被束,若非場景不對,還真讓桑瓔感覺像回到了曾經他們初見的那個山洞。

那時的江灼雪也是這個模樣,只是他的表情比現在更冷,性子也比現在更執拗。

如今的他已經不再是從前的血衣魔龍了,倒是越來越像一個人了。

等桑瓔在他面前站定後,江灼雪抬頭看向了她,一切的情緒都被白紗給遮掩住了。

“我將你帶在身邊教導那麼久,還與你定契想要收你為契約獸。你最後就是這麼暴打我的?!”桑瓔的聲音忽然變得冷厲。

江灼雪怔了一下,彷彿明白了什麼一樣,接著她的話順了下去:“我是龍,你不過是個小小修士。我肯與你結契你才應該感到慶幸才是,怎麼如今卻跑來質問我?難道不是我幫了你許多,難道不是我讓你得以有了今日的成就?”

兩人話自然逃不掉那些修士的耳朵,他們看著兩個昔日的舊友在自己面前反目,竟覺得十分有意思,半點兒都沒有要催促桑瓔的意思。

而桑瓔也藉著他們的刻意放縱,繼續拖延時間:“好啊,你現在終於說出自己的真心話了,看來我還是太天真,沒能看出你的真正面目!”

江灼雪更是不甘示弱:“你看不出來你是見識淺短,不夠聰明,這難道還是我的錯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似乎吵得非常激烈。而在底下各個席位間亂竄的董福珠幾人,聽了卻是忍不住想笑。

“這兩人演的好像啊,若是我不知道內情,恐怕還真以為他們撕破了臉皮呢。”

蘭馥生則偷偷往一修士的座椅底下丟了個東西,便拉著她趕快離開:“你小心些,別讓旁人聽到了這些話,會對師姐不利的!”

董福珠立刻捂住了嘴巴,表示自己不敢再亂說了。

三個人就好似閒逛一樣,在人群裡亂竄了一會兒,半點兒都不敢引起吳宗主等人的注意。

高臺上的一男一女似乎還在爭吵,但底下的吳宗主卻是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旁人不清楚桑瓔想做什麼,他還能不清楚嗎?

這桑瓔,根本就不是會放棄那江灼雪的性子!

“桑瓔小道友,這場斬龍會還是要辦下去的,我看你還是早些跟這惡龍斷了來往吧。”他的語氣不算嚴厲,但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桑瓔知道自己肯定是拖延不了了,便扭頭回道:“多謝吳宗主提醒,我這就與他斷了契約。只是我們的契約有些複雜,恐怕要用一用我的劍,不知可否?”

吳宗主聽完就皺起了眉頭,他隱約猜到了桑瓔想要做什麼,本來不想答應。

誰知他身旁的幾個大能也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麼藥,竟然當著眾人面的勸道:“吳宗主便應下來吧,不過是個小劍修的靈劍而已,還能斷開我們幾人一同煉製的鎖鏈嗎?”

“是啊,吳宗主,今日來的客人這麼多,光是看個斬龍未免有些無趣,這小修士上臺也多少能給我們帶來些新意啊。”又有人接著勸了句。

被幾人連番勸說,吳宗主也有些被說動了。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束縛住江灼雪手腳的鎖鏈,是他們幾人合力用隕鐵煉製的,別說是桑瓔那日拿給他看過的劍了,就算是自己的本命靈劍,恐怕都沒法在那上面破開一個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