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之間的交往,形成一個很奇怪的邏輯:因為林靜雯不希望佔劉書萱的便宜,所以劉書萱覺得很難得,跟那些整天想找她借錢、借車的朋友不一樣,加上兩人的三觀都有許多一致的地方,所以她們成了好朋友。

而當林靜雯需要投資時,如果她向好朋友劉書萱開口,那麼她們成為朋友的基礎就崩潰了,當她們不再是朋友,劉書萱當然也就不可能借錢給林靜雯。

“死女包,作狀!”母親屈指往劉書萱頭上敲了一記,痛得後者抱頭縮成一團。

但劉書萱並不打算改變自己的原則:“我又不是散財童子!”

再說那些會把地產給她繼承的叔父、姑姑們,都不成家,到時養老不也得她來侍候?

所以她不可能家裡有錢,就隨處當散財童子。

更重要的是,她身邊有太多這樣的“朋友”,如果需要這樣的朋友,她不必結識林靜雯。

但她這種邏輯,明顯不為母親所認同。

還好家裡很快就來客人了。

“阿嫂,生日快樂啊!”來的是石樸的熟人,杜長卿。

劉書萱的母親笑著說道:“阿杜,你年年都這麼有心!”

別人都是去酒樓等宴席,只有杜長卿總是先到家裡來,陪劉母打一下午麻將。

“我來跟阿嫂學打麻將啊!”杜長卿的一口粵語,已經完全聽不出來,他二十歲以前,一直生活在長江以北。他笑著讓隨行的助理,把那些袋子放下,然後走過來跟劉書萱打招呼,張嘴就是開玩笑,“小萱,你不去橫琴,港珠澳大橋進度趕不上怎麼辦啊!”

這當然是善意的吹捧,就算劉書萱的上司的上司缺勤,也不至於影響到進度。

“卿叔,別這麼誇張好嗎?”劉書萱沒好氣地應了他一句。

“對了卿叔,拜託你別去搞我的生意好嗎?我有投錢的啊。石樸讓你玩殘,我的投資就玩完啊,你連我小小私房錢,也要吞?”

杜長卿一點也沒有尷尬的意思,笑著說道:“總要看一下人品。”

他這麼說,也不算是空口胡扯,當年那麼多人,跟劉書萱的父親一起,在收村裡地皮,就劉父做起來,其他人都敗家了,歸根結果,基本都可以歸到人品不行,慾壑難填。

所以他對劉書萱說道:“石先生人不錯,你又有投資,我本著為你負責,也總要考驗一下,對吧?”

似乎,也不是說不過去?

劉書萱聽著卻就笑了起來:“卿叔,那我真的要,謝謝你了。”

這個“謝謝”,聽上去,就很有些鋒芒。

杜長卿大笑起來:“好了,好了,是卿叔不好,這樣,我送臺賓士,給石先生的公司用,消消氣吧。”

他當然不是怕劉書萱,也不是在意五十萬的投資,那對他來說,算什麼?送臺賓士商務車,都不止五十萬。

劉父也不可能為這樣的事,來向杜長卿發難,因為他們並不存在上下級的關係,而是一起走過風雨的朋友。劉書萱那五十萬投資,對於劉父和杜長卿,真的不可能會因此翻臉,

但杜長卿退一步,是因為他很在意的,是劉家人的投資眼光。

當年就是劉書萱的父親,在杜長卿幾乎絕境時,毫不猶豫地支援他,所以才有他的今天。

劉母過來,看著就要訓劉書萱了,但杜長卿笑著自己認了錯:“阿嫂,別,是我錯。”

他說著坐了下來,對劉母說道:“小萱的眼光,跟劉哥一樣,都很利害。”

杜長卿沉吟了一下,笑著說:“石先生,不單人品可以,腦子夠用,而且太拼命了。”

他起身對劉母說道:“比我當年還拼命。”

杜長卿派出的三人督導組,每天都定時向他彙報石樸上班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