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的那扎一開始見劉欣菲給自己讓座,還一直謙讓。

韓露拉了她一把才坐下來。

後邊看到劉欣菲坐到劉尚的大床上,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也沒往深處去想,不覺得這是一種宣誓主權的行為。

因為劉尚是站在他們中間的,手裡拿著資料講戲。

這次劉尚給韓露講的是第一場殺和尚的戲,這場戲裡主角是鄧抄。

不過鄧抄不在這裡,鄧抄的演技是越老越妖,有些向陳到明老師靠近,根本不需要劉尚細講,頂多咔幾次就能達到劉尚的要求。

後邊貓妖現身的時候,有一小段是劉欣菲的戲,所以劉欣菲在這裡聽戲,也很合理。那扎是這麼想的。

劉尚著重給韓露講了這第一場戲是怎麼拍出張力和緊湊感的。

說著,拿出了溫子仁分鏡師黃毛畫的一張比較專業的分鏡頭畫本,上面是和尚空城在院子裡給嬰兒除妖的畫面。

鏡頭裡,院子佔據比較大的畫幅,地磚在月光下顯露出霜白色,有些像是平靜卻醞釀著洶湧巨浪的海面,嬰兒的床就被擺在中央,無依無靠給人心慌的感覺。

其實這只是第一層鏡頭語言,畫面一側,穿著黃衣的和尚空城站在房間外邊,身體筆直,像是勁松。

但是此時空城看著並沒有給人像林正英那樣的安全感。

因為空城身後是戳到畫面外的巨大建築,在黑夜裡蒙上了陰影,與院子裡青白色的地板形成了對比。

一明一暗,一低一高,一小一大,很明顯能看出來對比的威圧感。

而那對夫妻此時藏在建築裡。

觀眾此時還不知道妖貓並不在嬰兒體內,而是在房間內。

所以沒有懷疑到空城身後的‘安全屋’,只是下意識被這個隱藏在畫幅外的黑色建築帶來了緊張感。

“你看懂了嗎?”劉尚講完,對韓露發出了靈魂質問。

那紮在一旁聽了,不禁感慨原來恐怖片也可以拍得有美感。

韓露點頭,又忍不住問:

“我不大理解哈,這時候觀眾的注意力都在那個院子和嬰兒身上,誰會注意到你們這有的鏡頭設計啊?”

劉尚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畫著這幅分鏡頭的紙張,從右側摺疊了一小塊,將那個黑色建築去掉了。

鏡頭一下變得乾淨了。

之前籠罩的陰影感一下就沒了。

韓露眼睛一亮:

“啊!我懂了,那個建築不光壓著院子的地磚,還壓著門口的和尚空城!”

劉尚點頭,又問:

“還有呢?”